从凝香阁中出来,一路上,柳青黛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彩月捂着被凌冰玉抽红的脸,气休休地跟在柳青黛的身后。 待回到了绯月宫,柳青黛斜倚在贵妃榻上,目光阴冷,不发一言。 彩月急忙上前,跪倒在地: “娘娘,今日都怪彩月鲁莽,可是,那个贱人,真的是可恶至极,表面上,她打的是奴婢,实际上,她分明不把您放在眼里!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随即,彩月在心里呸呸了两下,她怎么也把自己比作狗,都怪那个贱女人,把她气得失去理智,语无伦次! 柳青黛瞟了一眼彩月: “哼!蠢才!那个女人,现在正是陛下兴头上的人儿,如果冒然敌对,恐怕会引火烧身!” “可是……” 彩月一脸的委屈,她嚣张惯了,可不想这顿打白挨: “娘娘,咱们就忍下这口气么?您看,她今天有多嚣张,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骚浪蹄子,把陛下迷的神魂颠倒!” “当然不能就这么忍了!” 柳青黛坐直身子,一双美目,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你没看见么?后宫之中,哪位被皇帝宠幸的美人,身边会出现仗剑侍女?哼!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莫非,陛下怕她跑了不成?” 柳青黛冷笑一声:“本宫进宫两载有余,还从未见过陛下,这样紧张一个女人!” 她淡淡看了一眼彩月:“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可靠的人,探听一下凌冰玉的底细。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是,娘娘!”彩月领命,刚要下去。 “等等!”彩月不明就里。 柳青黛眸光微闪,划过一抹算计: “许久没去皇后宫中请安,走,随本宫去凤仪宫探望一下,咱们这位端庄的皇后!” …… 凤仪宫内,皇后慕容婧,正坐在床边,轻抚着太子承泽那粉嫩的小脸。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柔,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是了,慕容婧是当朝丞相慕容诚的嫡女,三年前,被先帝钦定为太子妃。 先帝驾崩以后,岳龙渊登基。 她,顺理成章的,便成了一国的皇后,母仪天下。 慕容婧生得一副好姿容,性格温婉贤淑,对于自己的夫君岳龙渊,她亦是情深一片。 毕竟,夫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又生得英俊潇洒,世间哪个女子不爱? 只不过,岳龙渊对她,始终相敬如宾,极少到她的凤仪宫。 即使来了,也是例行公事而已。 直到,她生下了太子承泽。 岳龙渊初为人父,对这个皇长子,甚是喜爱。 自此以后,岳龙渊来凤仪宫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慕容婧本以为,帝后之间的感情会因此更加深厚。 然而,她却发现,岳龙渊来凤仪宫,也仅仅是为了探看孩子,看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慕容婧心中苦涩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眼下,她的心思,暂时都放在承泽的身上。 岳龙渊许他太子之位,也便是对她皇后之位的肯定。 只要坐稳皇后之位,那些情情爱爱,又何必太过奢求?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虽是产后不久,但是保养得当,略显丰润的脸庞,犹如三月的桃花,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和高贵。 这时,有宫人禀报,绯月宫贵妃娘娘柳青黛前来问安。 柳青黛平素与慕容婧并无过多交集,只是一些特定的日子,进宫请安,皆是例行公事。 同为皇帝的女人,大家心照不宣,互不相扰,各自芬芳。 所以,对于今日柳青黛不请自来,她心中略有奇怪。 不过,来者是客,她搭了个“请”字,吩咐宫人请柳青黛进来。 柳青黛今日只带了彩月,主仆二人一同前来皇后寝宫。 见到了皇后,行过礼后,柳青黛又故作热情地,到床榻前,逗弄了几下太子承泽。 慕容婧吩咐宫人为柳青黛赐座,并有宫女端上茶水,两人闲聊起来。 “妹妹,近日可还安好?”慕容婧笑着问道。 柳青黛杏眸一弯:“劳烦姐姐挂念,一切都好!” “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凤仪宫小坐?”慕容婧抿了一口香茶,淡淡扫了一眼柳青黛。 柳青黛勾唇一笑: “姐姐,您为陛下产下太子,乃我天极之福,妹妹羡慕之至,所以,前几日,得来一柄长命锁,特来献给太子殿下。” 说着,柳青黛站起身,微微欠身,从彩月手中,拿过一只小巧的锦盒。 她一只涂着蔻丹的纤长玉指,轻轻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长命锁,递到慕容婧的手上。 慕容婧轻轻托在手心,垂目观看: 但见此长命锁呈如意形,纯金打造,巧夺天工,上面刻有团龙祥云图案,镂金铭文,篆刻两行两字: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她眸中划过一丝惊赞之意:”知处黄金锁,曾来碧绮寮。端的是精巧之至,妹妹有心了!” 柳青黛嘴角含笑:“小小心意,让姐姐见笑了!” 随即,她环顾一下四周,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姐姐这里真是热闹,不像妹妹的绯月宫,冷冷清清的。” 慕容婧一时未明她话中的意思:“妹妹若嫌冷清,可以常来这凤仪宫走动走动。” “姐姐真是端庄贤良。”柳青黛眼波流转: “听闻陛下近来独宠一位美人,姐姐可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