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p>
他都没有说话，安静到了极点。</p>
余雪晴不解，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发堵。</p>
心中，更是浮现出她和师父的一番对话。</p>
“师父，如月师伯怎么死的？”</p>
“她曾违抗师命，参与了一场整个碧波都避之不及的恶战，等她归来之后，本源已伤，生机已空，归来三个月后，最终死在了宗门。”</p>
“是什么人杀了她？为何大家都不提及报仇之事？”</p>
“强敌太强，碧波宗无法报仇，况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希望我们为她报仇。”</p>
“难以想象，师伯归来三个月，却只能等待死亡来临，她一定难过极了。”</p>
“这你说错了。”</p>
“啊？”</p>
“她回来之后，为自己选了这一处墓，又给自己刻了这一块碑，她确实一直为那生死不知之人担心牵挂，但并未因寿元大限将至而难过伤心。”</p>
“担心牵挂一个生死不知之人，师伯是为了一个人才那般的吗？”</p>
“或许是吧。”</p>
“那是何人？”</p>
“一个无情，却又可敬可叹之人。”</p>
“师父你似乎不恨那人？”</p>
“当师妹，我自对那人恨之入骨。但当修士，我对那人却也只能敬佩感叹。”</p>
“为什么？”</p>
“因为他们都错了，却又都没错。”</p>
这些话。</p>
当年余雪晴听的似懂非懂，懵懂无知，哪怕是到如今，余雪晴依旧不甚明白。</p>
但……</p>
此时此刻，看着那道默默将孤坟清理干净，并拿出一碟百花糕，以及一壶清酒放置于坟前的背影。</p>
余雪晴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明悟。</p>
只是有些抓不到。</p>
“我该走了。”</p>
顾修的声音传来，余雪晴看去，却见他不是对自己所说，而是对师伯的孤坟所说，正好一阵清风吹拂而过。</p>
隐约间。</p>
余雪晴好似看到了一道身着白裙的女子。</p>
她很美，笑的也很温婉。</p>
对那人挥手告别。</p>
只是当这一阵清风过去之时，那身影便再次消失无踪，好似幻觉。</p>
倒是那祭拜之人，也已转身离去。</p>
他的步伐很慢，似乎数次想要回头看一眼，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回头。</p>
再等了一会。</p>
那名叫吕东山的化神大能，便带着那人快速化作流光，彻底消失于天际。</p>
余雪晴重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那一句。</p>
此生无悔亦无憾。</p>
心绪复杂难明。</p>
“雪晴，你怎会在此处？”</p>
正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传来，余雪晴回头看到来人，当即欠身一礼：</p>
“雪晴见过师叔！”</p>
这突然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雪晴的师叔，碧波宗当前的副宗主冷明淑，她对余雪晴在此处很是困惑，当即询问了起来。</p>
“是这样的……”余雪晴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交代起了前因后果。</p>
而听着她的话，冷明淑眼中顿时满是骇然。</p>
特别是当看到，余雪晴竟然真的从那枚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玄阴护魂丹的时候，冷明淑终于彻底沉不住气：</p>
“那人去哪了，他在哪里？”</p>
“他方才和吕东山前辈，一起乘飞舟离去了。”</p>
“吕东山？”</p>
冷明淑猛然反应过来，想到之前吕东山带来的那人，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细细回忆，却总感觉那人。</p>
和五百年前那人的气质有些相似！</p>
是他？</p>
他退出青玄不是演戏，是真的？</p>
而且，还悄悄来了一趟碧波宗！！！</p>
没等余雪晴再回答什么，冷明淑当先踏空而行，朝着吕东山离开的方向便追了出去。</p>
只是可惜。</p>
片刻之后，她重新飞了回来，吕东山用了瞒天过海之术，她追之不上寻之不到。</p>
不过。</p>
注意到余雪晴满脸疑惑的目光时，冷明淑的面色重新严肃了起来，极其认真说道：</p>
“将你见到那人的经过，细致说出来！”</p>
“包括他的容貌和修为，全部说出来！”</p>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要漏了任何哪怕一点细节！”</p>
余雪晴诧异，却听冷明淑又说了一句：</p>
“此人近况。”</p>
“关乎碧波所谋成败！”</p>
……</p>
而在碧波宗冷明淑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探知一切的时候。</p>
另一边的云霄城，万宝楼密室中。</p>
楼主万小贝，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影子，声音都有些颤抖：</p>
“你确定……”</p>
“顾修仙尊，已弃青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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