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对初三学生来说,应是学习紧张时期,毕竟要应对升高中的考试,也得有老师的引领指导,复习、模拟考等等。然而,令学生意外的是,大概四五月份时候,老师们却都到县城集中学习去了,真不知怎会有这样的安排,后来从历史教科书了解,当时“社教”“四清”正在进行,有可能是老师们去县城集训。 学校领导、老师们都走了,整个班级处于停课状态。初三都如此,其他年级说不定放假了,对此鼠人已记不大清。只觉得在校的人很少,他们入校时两个班的学生,已合并成一个班,教室也搬到东面老师办公室的隔壁。暮春初夏,教室前的白杨树的叶子都放出来了,风儿轻轻,树叶沙沙作响,校园很静,温度也特宜人,同学们有在教室里的,也有把凳子端出坐在走廊的,看书或背讲义,轻松愉快,情景美好难忘。 鼠人他们几个学生干部相对较忙,并不轻松。去集中学习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作了安排,有点让学生自我学习、自我管理的味道。学习委员的任务更明确,要自己找题,刻讲义,印出来,发给同学做。这倒也不错,挺能锻炼人的。鼠人很积极地去做,跟几个学习好一点的同学商议,选哪些题目,再分工,让字写的好的同学刻讲义。那是把蜡纸放在钢板上用铁笔刻写的,很新鲜,也很有挑战性。鼠人的字写得也是好的,自然带头刻。这些原本老师才能做,或由总务处王宝山老师专门刻写的事,现在由同学自己来做,刻写的人很自得,别的同学看也惊异、好奇,都伏在一旁看。 鼠人的体验是怎样的呢?他拿铁笔在蜡纸上写,笔隔着蜡纸在钢板上发出“喳喳喳”的脆响,蜡纸上就显出一个个白色的字。钢板上的脆响很好听,蜡纸上的白色字也挺好看;时不时铁笔头上还会粘上刮蜡纸积下的蜡,他就用左手抹掉,继续刻写。渐渐,蜡纸上的字从几个,到几行,到半页、一页、整张,他感到刻得挺顺,以为写得很好,同学们围着看得也入神。刻成了一张,就拿去试印,用油墨刷刷,刷了又刷,可印出来字迹太轻。其他有的同学印出来也不太清晰,但有一位同学的,字并不太好,印出来是清晰的。交流经验,他很用劲,整个铁笔刻写过程都均匀用力,所以印出来清晰。 实践出真知,这个经验很重要,后面大家都注意了。前面印的,虽有点不清晰,但大家找原稿对一对,描描添添,大体还能用。所以第一份讲义、练习卷,是轻重不同、模糊清晰不一的杂凑,后来的明显进步,好用多了。在这自我学习,自我管理的一段时间里,同学们就用这种自找自刻自印的资料,理科的做题,对答案,互相讨论理解,共同性问题让能讲的同学给大家讲讲;文科的,都是选的一些认为重要的题目,包括时事题,中东黎巴嫩问题,总理访问非洲,行程十万八千里等等,鼠人后来一直记得。他当学习委员虽然主要负责理科,他对文科资料也很感兴趣,帮刻了不少,这些东西就是读读记记背背,或者互相提问,你问我说,我问你背…… 初夏,气候爽朗宜人,平房教室前的一排高大的白杨叶子日渐浓密,轻风吹拂,那沙沙声更美妙,更使人感到舒畅,仿佛美妙的音乐,又像温柔的手抚慰着即将离去的学子的热切而略带不安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