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厂长既然答应姜榆,便会极尽所能,把事情往后压。 而一力推举孙水仙的焦宗耀,在察觉到阻力的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在他眼里,郑厂长和姜榆是同一个阵营的。 他不同意,很大程度上代表姜榆的意见。 焦宗耀直接冲到钱主任办公室质问:“姜榆即将休产假,她休假这段时间,宣传科群龙无首,怎么保证工作的正常进行?” “焦副主任,这是郑厂长该考虑的问题,不劳你多虑。”钱主任淡淡把他的问题推了回去。 焦宗耀憋着一口气,“我也是为了纺织基地着想!钱主任,我上回提的问题,并非无理取闹,难道姜榆名下有如此大数目的资金,不应该溯源吗?” “姜榆这人的成分,很有问题,我怀疑她和某些海外势力有勾结,意图从内部瓦解我们!” 钱主任抬眼看他,气势沉沉。 “所以呢?你想把孙水仙推上去,取姜榆而代之?” 焦宗耀并不否认自己意图:“科长一职,本就是能者居之。倘若姜榆不行,自有大把人取代她。” 钱主任冷冷一哼,“那就等着吧,反正现在不行。” 他已经答应郑厂长,给吴金顺一个表现的机会。 如果吴金顺得用,将优先提拔内部人员。 焦宗耀无法,咬咬牙,气冲冲走出了办公室。 但转眼,他便遭到了孙水仙的质问。 她的调任申请迟迟没有批下来,便知道焦宗耀这头事没办成。 “焦副主任,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焦宗耀现在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会和她撕破脸,还得好声好气哄着。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过年前,把你推上正科的位置!” 姜榆敬酒不吃,那就别怪他手段激烈,把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元旦的前一天,学校师生都期盼着明天的放假。 归心似箭,恨不得踩着铃声冲出教室。 嘈杂喧闹的课室里,贺飞燕掐着点,给学生布置作业。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连带着课室都在颤动。 贺飞燕愣了一会儿,立马冲出教室看。 隔得老远,听见吴月嘶声呐喊:“飞燕,让孩子们都出来,教室里有炸药!” “炸药”这两个字,冲击着贺飞燕的大脑,她头皮狰狞地炸开,赶忙回到教室。 “都出来!全部都出来!按照之前地震演练的,有序撤离!” 仓皇逃窜的学生中,丁禾显得异常冷静。 一个学校几百个学生,在老师的组织下有序撤离。 途中,贺飞燕亲眼看见炸药在教室里爆炸,震得窗户破碎。 她脚步突然顿住,两个,三个,接连几声爆炸。 却都在无人的教室。 反观那些有学生在的教室,风平浪静。 “飞燕,愣什么呢!”吴月推了她一下。 贺飞燕盯着她看,“你昨晚找我嫂子,说了什么?和今天的爆炸有关系吗?” 吴月避开她的目光,“你别管,快走。” 学校发生爆炸,不可避免引起动荡。 贺飞燕自己都还迷迷糊糊,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她明明没瞧见有人受伤,隔天一看报道,竟然有三个学生在爆炸中受伤。 “离谱。” 她才想着出门去学校一趟,便被贺正东喊住。 “嫂子叫我们回家呢。” “现在?” 贺正东点点头,“今天不是元旦嘛,嫂子让我们回家吃饭。” 贺飞燕道:“我先去一趟学校,你带着何杏和妹妹先过去。” “姐,嫂子就是不让你去学校,她说了,学校的事不用你掺和。” 贺飞燕眯着眼,“你也知道?” 贺正东坦言:“我不知道,我就是听嫂子的话而已。” 姜榆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贺飞燕听得云里雾里,昨天的爆炸究竟怎么回事。 这事儿不是得压下,影响越小越好吗? 怎么学校完全不公关,反而任由报纸夸大事实。 她带着几个弟妹回到家中,姜榆也只有一句话:“不听不看,你别管就对了。” “可学校那边……” 姜榆打断她的话:“你只是个老师,旁人问起,你什么也不知道。” 贺飞燕摸摸脑袋,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这件事,学校停课三天,说要排除隐患,彻查爆炸事件。 贺飞燕多了三天假期,没搭理外面的事,也没和吴月见面。 次日,有新闻报道,扬言此事和敌特有关,学校内部有人和国外势力勾结,制造出了这场爆炸。 爆炸后的第三天,贺飞燕和吴月,以及另外几位老师被轮番拷问,被关了起来。 真到这时候,贺飞燕反而不慌了。 她心里清楚,大概是姜榆要引出来的蛇,出洞了。 吴月和她关在同一个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铁门。 贺飞燕仰头看着天花板,“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吴月知道,没应声。 她只有一次机会,这次没把焦宗耀拖下水,以后就再难摆脱他了。 “我关在这里无所谓,就是焦宗耀那只疯狗,肯定会咬我嫂子。我嫂子快生了,她哪里受得了在这样的地方关着。” 吴月握着她的手背,“你嫂子不是一般人,焦宗耀再怎么攀咬她,都没人敢把她关起来。” 她们被关着,不知道焦宗耀已经开始派人攀咬姜榆。 他再一次提出地震捐款的事,顺势拿出了姜榆和秦昀岸的通信。 这些信件,换做是早几年,他压根不需要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带人破了姜榆家门,把她家给抄了。 耐着脾气把证据一五一十摆出来,已经耗尽他的耐心。 “我怀疑姜榆和海外势力勾结,并且有证据,建议将她和贺庭岳抓起来,严加拷问,总会吐出点东西出来。” 钱主任沉声道:“学校爆炸一事还没有眉目,目前以学生为先,暂时不能动姜科长,免得人心惶惶。” 焦宗耀面色狰狞,“我看钱主任是想包庇姜榆吧?” “谈不上,我只是认为这些信件,不足以往姜科长头上扣罪名。” 钱主任把信件推了过去,抬眼和他对视。 “姜科长与秦昀岸所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而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那些炸药是怎么回事,谁埋的炸药?危害着社会与人民的敌特又有哪些?焦副主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