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燕看着曾常往外走,把脑袋缩了回来。 “我刚才听得真真的,曾叔要把兔子送给孙在良呢。嫂子你瞧着,一会儿孙在良肯定提着兔子回家。” 姜榆点了点她的脑袋,“别老盯着别人家的事儿,学校安排工作的事儿怎么样了?” 贺飞燕这学期开始不需要上课,等着学校给安排工作。 运气好的,能安排到城里的学校。 运气不好的,去乡下教书也不是没可能。 贺飞燕嘟着嘴:“同班同学已经有拿到通知的了,我们就只能等着呗。” 先拿到通知的结果并不理想,都是往乡下去的。 剩下还没接到通知的人,心里便有些慌了。 要是真被安排到了乡下,去不去还是个问题。 去的话,从城里到乡下,落差太大,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不去的话,学校便不会另外给你安排工作,那这个学岂不是白上了。 贺飞燕现在心里很忐忑,害怕自己会被安排得太远。 “实在不行的话,叫你大哥给你找找关系。” 姜榆是不担心的,毕竟贺飞燕哪怕没工作,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她。 姑嫂俩聊着天,没多久便瞧见孙在良走了进来。 果不其然,他手里拎着一只兔子。 兔子都差不多,很难分出差别。 徐丽华倒没把这只兔子和曾常家的兔子联系在一起,就是觉得奇怪。 “你妈今儿还说没买到兔子呢,转眼你就带回来了。” 孙在良笑了笑,“这不巧了,我也是跟人买的。” 他原先是要花钱的,架不住曾常不收。 姜丽听见他们的对话,往窗外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就认出了这只兔子。 这不是曾常刚才送出去的兔子吗?怎么到了孙在良的手里! 姜丽急忙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声:“等等!” 孙在良笑容一僵,脚步顿住。 “怎么了?” 面对姜丽,他的观感很复杂。 首先是辈分问题,姜丽比他还小,这一声“婶子”他还真喊不出来。 再者,自从姜丽嫁给曾常,孙家就有些紧巴起来,他心里也是有点怨气的。 姜丽扶着腰,瞳孔瞪大,死死盯着他手上的兔子。 “你这兔子怎么来的?” 孙在良捏紧手中的兔子,“当然是买的。” “跟谁买的?”姜丽追问。 赵晴从屋里出来,作为孕妇,她的月份是大院里最大的,肚子也格外大。 “良子,进屋呀,和她废什么话。” 姜丽拦在孙在良面前,“你不准走,还没说清楚这兔子怎么来的!” 赵晴觉得她莫名其妙,“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买的!” 她不知道曾常送兔子这回事,自然以为这兔子是孙在良买的。 姜丽冷哼,“买的?你跟谁买的?曾常卖给你的?” 徐丽华一听,有瓜! 她好奇问道:“姜丽,你家曾常不是说把兔子送给朋友吗?怎么会到良子手里?” 孙在良讪笑,“婶你误会了,这不是从曾叔手里买的。” 姜丽咬着牙,曾常就是联合孙在良一起糊弄她呢! 说什么送给朋友,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就是想把兔子送给孙家! 她气得眼眶微红,“我从姜榆那边买的兔子,我还能认不出来?这头顶的黑毛,是我才用墨水染上去的!” 徐丽华闻言,连忙伸手去摸兔子头顶的黑毛,手上果然染上了黑色墨水。 “啧啧,合着老曾是把兔子送给你妈啊?我说老阮,你想要兔子直说不就行了,干嘛叫老曾瞒着姜丽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两口子。” 孙母躲在屋里不敢出声,她哪里知道姜丽竟然认得出这兔子。 她不出来,姜丽却想进屋找她麻烦。 孙在良直接上手拉住她,“这是曾叔送我们家的,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男人都多久没送过东西给你家了!要不是你妈臭不要脸,跟我男人要,他会把兔子送你?” 姜丽一把甩开他的手,扯着嗓子喊:“阮秀玉,你这么惦记别人家的男人,当初怎么不嫁给他?现在我和曾常结了婚,他有媳妇孩子要养,你还老伸手跟他要东西,这算什么?你家男人又没死绝,两个职工都养不活你个死老太婆!” 这话实在难听,孙母不出来都不行。 不过她始终躲在赵晴和孙在良身后,不让姜丽碰到自己。 “姜丽,实在是你误会了,这兔子不是送的,我想和老曾买来着。” “我呸!”姜榆口水喷了孙在良一脸,“不要脸的老东西,成天惦记男人,趁早带你儿子改嫁,别老把眼睛粘在我男人身上!” 孙母脸皮都被她撕下来了,揪着胸口直喊冤。 “我真没叫他送啊,这兔子不是我要来的。” 她要是认了,姜丽臊她两句就算了。 可她这喊冤的模样,好似被姜丽欺负了一般,叫人越看越气。 姜丽咬得牙根酸软,越过孙在良就要去打孙母。 孙母又躲到了赵晴身后。 赵晴被她扒拉烦了,伸手用力把她推开。 “你有完没完!” “啊——!!!” 姜丽大着肚子,哪里经得住她这一推。 一时没站稳,屁股着地,咚的一声落在地上,肚子当下疼起来了。 “我的肚子,疼,好疼啊!” 孙家人吓得魂都散了,呆愣在原地。 还是徐丽华最先反应过来:“这可不得了!快来人啊,姜丽摔了!” 姗姗来迟的曾常一踏进院子,便瞧见姜丽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媳妇儿!” 曾常飞奔过来,短短一段路程,摔了好几回。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徐丽华一巴掌扇过去,催促着:“还废什么话,快点送医院啊!” 厂里虽然有医务室,但没有妇产科医生,姜丽这模样,只得送医院。 姜榆把家里的板车推了出来,在上面垫上厚褥子。 “快抱她上来,别耽搁了!” 姜丽疼痛之余,还没忘记控诉孙家。 “是他们推我的!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养出些什么白眼狼,你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他们却想害死你唯一的儿子!” 曾常双目猩红,猛地看向孙母。 那种几近吃人的眼神,叫孙母心头一跳。 她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然而曾常哪里有空听,他忙着推姜丽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