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岳和姜榆前脚下山,才和郑厂长交代了发现的事,后脚一厂的副科长蒋成怀,正带人扛着四头野猪下山。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蒋副科长打了四头野猪!” 林悦和段玉珍抬眼看过去,大喜过望。 四头大野猪可不轻,从山上扛下来,大家已经是汗流浃背。 然而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喜色,白捡的四头野猪,怎么能不高兴。 段玉珍朝着林悦投去羡慕的眼神,“悦姐,你男人真厉害。” 林悦双颊泛红,紧紧揪着胸口,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还行,我也有些意外。你也知道,他年纪大了,原本这个活动我都不敢让他来。” 蒋成怀已经年过五十,他的长子和林悦年纪差不了多少。 当初林悦父亲想和他结亲,是为了林悦兄长工作的事。 林悦起初是有些不大愿意,但嫁老男人也有好处。 至少她才和他结婚,级别就不低,日子总不会难过。 “姜榆他们好像是空着手回来的。”段玉珍瞥向姜榆。 贺庭岳和姜榆先蒋成怀一步下山,直奔郑厂长身边,三人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而后没多久,郑厂长便喊人过来,交代了几句话便让人下山去。 “厂长,我们要先下山吗?”姜榆问道。 郑厂长摆摆手,面色凝重。 “不要惊动他人。” 想要做到不打草惊蛇,活动就不能中止。 这个竹筒是姜榆从山上发现的,谁知道间谍会不会就混在在场的这些人中。 郑厂长数来数去,自己能信任的人也就那几个。 要把内鬼揪出来,还得徐徐图之。 这时,邵嘉康走了过来。 “老郑,你们的猎物呢?” 郑厂长转头看过去,“这些兔子不就是。” 除却姜榆抓到的那些兔子,还有其他人猎的野鸡。 加起来也有不少。 邵嘉康哈哈大笑,“这些小玩意儿你也看得上,我们蒋副科长能耐,猎到四头大野猪!” 听到“野猪”字样,又凑巧是四头,姜榆和贺庭岳俩人对视一眼。 林悦笑着走过来,“我刚才就提醒姜榆了,让贺科长放开手打猎,我们这些女人家就别跟着了。你看看,有你在,贺科长都没办法发挥实力了。” 段玉珍那高傲的神色,宛若是自己打到了大野猪。 “这样看来,二厂应该输定了吧。” 蔡晓乐见不得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呸了声。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一厂的家属,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些东西有你的份吗?林嫂子,你家小姑子还真是好样的。” 林冬花羞愧不已,被臊得不行,别开脸不说话。 心想等回家去,还是抓紧安排婚事,把段玉珍嫁出去才是。 双方正对峙着,众人瞧见林长安带着人下山,脸色铁青。 “蒋副科长动作还挺快,抢了我们的野猪,转头就回厂里邀功!” 这话宛若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炸弹,众人炸开了锅。 尤其是邵嘉康,黑着脸问:“蒋副科长,这是什么意思?” 蒋成怀忙辩解道:“我也听不明白,这野猪是我们一厂打的,他们几个都能作证。” 赖六子嗤然,“还是大厂的副科长呢,就这品行?为了这几头野猪,脸皮都不要了。” 蒋成怀面目立马狰狞起来,握着拳头上前一步。 “你又是哪里来的小瘪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说是你你们的野猪,那你喊它一声,看它应你不!” 赖六子冷冷勾起唇角,“是,你们是厂里的大人物,说话哪里有我们插嘴的份儿。不愧是国棉厂,高人一等。” 邵嘉康冷冷睨了蒋成怀一眼,暗含警告。 蒋成怀只得满心不甘闭上嘴。 “蒋副科长,我认真问你一次,这野猪是不是你们打的?”开口的人是邓弘毅。 他虽然没猎到野猪,但收获也不少。 对蒋成怀带下来的四头野猪,虽然盖过了他这个正科的风头,但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蒋成怀气得直喘粗气,“老子行得端坐得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不至于连几头野猪都要抢!” 林悦眉头微蹙,柔声开口:“不会是二厂输不起吧?其实你们说一声,我们也不是不能让让你们。” “我呸!一上午的时间还没过去,结果还没出,我们怎么就输不起了!”二厂副科长狠狠啐了一口。 蒋成怀立马护着自家媳妇儿:“你冲着谁发狠呢!” 贺庭岳刚才忙着其他事,确实顾不上野猪。 但毕竟是自己的成果,总不能叫人平白得了去。 他放下背后的猎枪,道:“这四头野猪都是我用猎枪打的,大家可以看看伤口。” 姜榆道:“四头野猪,我男人放了七枪,每一枪都命中目标,这就是证据。” 这下,蒋成怀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悦不安地看向他,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林长安凉凉道:“蒋副科长,虽然这些野猪是我们科长打的,但毕竟他没有第一时间收起来,被你们占了便宜我们也能理解。你们不能既要又要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蒋成怀还没出声,邓弘毅已经过去检查野猪的伤口。 他沉声道:“确实是七枪,弹无虚发。据我所知,今天只有贺科长一人带了猎枪。” 蒋成怀冒名占有人家的猎物,还死不承认,真是丢尽了一厂的脸面! 今天虽然是一场比试,但大家都是国棉厂的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邓弘毅看向邵嘉康,让他定夺。 “蒋副科长,这野猪究竟是你们猎的,还是从山上发现搬下来的?”邵嘉康又问了一遍。 这回,蒋成怀无从抵赖,难堪地别开脸。 他手底下的人不服气:“厂长,这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我们搬下来的,那就是我们的,先到先得!” 郑厂长好脾气地笑了起来,“这话也没错,先到先得,谁叫我们贺科长没有第一时间把野猪带下来呢。老邵,你也别生气了,就当这野猪是蒋副科长猎的吧,庭岳年轻,让一让前辈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蒋成怀不但没高兴起来,反而愈发憋屈。 “我才不需要他让!你们把野猪抬回去,我们可以自己猎!” 邵嘉康的脸色宛若吞了苍蝇一般,只得硬着头皮让他们把野猪还回去。 实则心里跟滴血一般疼,四头野猪啊,上千斤的肉。 这和到手的鸭子飞了有什么两样。 不是他自贬,一厂能一次猎到四头野猪的人,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