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冷哼了一声,沉着一张脸。 袁今夏挠了挠头,心道,“我怎么会惹这个阎王呢?天哪,大人不高兴了,怎么办?”心里想着,脸上却陪着笑,那模样看起来滑稽之极。 “皮笑肉不笑的,这是干什么?心里还咒着人,袁捕快平日里都是这般表里不如一的吗?” “啊?”袁今夏瞪大了眼睛,“大人,您怎么知道?” “哼!” 袁今夏一捂嘴,心道,“天哪!坏了坏了,我怎么给说出来了,这不是变相的承认我在心里诅咒大人呢?哎呀,呸呸呸,这嘴真欠啊,” “那个,大,大人,”袁今夏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大人可是冤枉卑职了,就算给卑职一百个胆子,卑职也不敢诅咒大人啊,” 陆绎眼神犀利,扫了过来。 袁今夏吓得吸了一下鼻子,缩了一下肩,见陆绎不依不饶的,索性也不怕了,嘟囔道,“大人就知道吓人,昨日里还好模好样的,今日便黑着一张脸,不像阎王像什么?” 陆绎看着小丫头,心道,“这是打算一点也不遮掩了?” “大人,卑职承认,刚刚心里是说了,怎么惹这个阎王不高兴了呢,那原来卑职叫您陆阎王是对您不敬了些,那也是因为之前不了解大人,现下却不同了,” 陆绎倒想听听小丫头如何辩解,翘起了二郎腿,一脸促狭地看着。 “卑职一路跟大人南下,这一路上见大人机智破案,不畏权贵,虽说大人是锦衣卫,自有皇家威严仰仗,可也不是每个锦衣卫都似大人这般敢做敢当,卑职心下对大人崇拜得紧,觉得大人是个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英雄,竟然能让那帮心怀鬼胎之人心生畏惧,那群人嘛,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似一群小鬼,就需要大人这样的人来整治,那大人说您不是阎王是什么?只有阎王才能管得住这些妖魔鬼怪,” 袁今夏说完,斜眼看向陆绎,见陆绎神色并未有任何缓解,心道,“坏了,这招一再使用,不灵了,大人如今也不喜拍马屁了?”想了想,便只好低头认错,“大人,今日是卑职错了,大人不生气了好不好?” “错哪了?” “大人,卑职不是故意的,今日一大早,大杨说他梦见上官姐姐受人欺辱,卑职见他急得不行,便也想着,这万一是真的,那可得先去救人,果然,我们赶到乌安帮时,便发现……” “好了,乌安帮之事与我无关,不说也罢,” “大人~” “还有事吗?” 袁今夏碰了一个钉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说,便支吾着道,“这个,那个……,嘿嘿~” 陆绎冷着脸,“笑什么呀?有什么事说呀,” 袁今夏又“嘿嘿”笑了两声,才说道,“大人,您刚刚不让卑职提乌安帮之事,卑职便不知从何说起,可是呢,如果不说,卑职又怕有损大人威严,” “威严?这与我何干?” 袁今夏想了想,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快速说道,“大人可能不知,事情是这样子的,董家水寨耍赖,强行将扬州码头占为己用,乌安帮为了制衡此类宵小,不得不答应他们以比试的形式来定夺这个扬州码头的管辖权,可是那个董家水寨的寨主老奸巨滑,肯定会在比赛中用阴招,卑职想着大人武功高强,聪明绝顶,只要大人肯小露一手,那董家水寨在漕运定是没一席之地,” 陆绎心道,“这丫头看起来聪明,实则遇事义气用事的时候更多些,他们是江湖帮派,而我是官,哪有官府直接去参与江湖帮派争夺的道理?”便冷冷地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袁今夏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陆绎。 陆绎便故意说道,“看来袁捕快最近清闲得很,还有心思管别人生计,” 袁今夏见陆绎并未答应,反而出言讥讽,心道,“我受些委屈倒也罢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大人可能不知实情,那我不如直接说了罢,” 想罢,说道,“大人此言差矣,这可不只是两家帮派之争那么简单,那董其盛心狠手辣,作恶多端,若是他们赢得了码头的管辖权,定会有欺压百姓,壮大帮派,垄断扬州漕运掌控一方水脉啊,现在沿海倭寇猖獗,这要是他再跟倭寇勾结,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啊,大人,您现在可是锦衣卫正四品佥事,只要您稍稍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护一方百姓安定,又何乐而不为呢?” 陆绎“哼”了一声,“这听上去,袁捕快确实是为了一方百姓劳心劳力啊,” “大人,卑职可是记得您曾经说过,您心中所想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卑职深受震动,自然有样学样,要追随大人,”袁今夏说着冲陆绎甜甜地笑了一下。 陆绎心道,“还要将我一军,”继续绷着脸,说道,“袁捕快,这高帽子可不是这么戴的,此事与锦衣卫何干?我就不去了,” 袁今夏不解,追问道,“ 为什么?” 陆绎见小丫头纠缠得紧,便说道,“本官十分欣赏袁捕快的高尚品德,但这个闲事,我就不管了,” 袁今夏一跺脚,撒娇道,“大人~” 陆绎冷了脸,将头扭向旁边。 袁今夏见状,瞪了眼狠狠盯着陆绎,脱口而出说道,“陆绎,算你狠!”转身就走,走出几米后还不忘回头又狠狠瞪了陆绎一眼。 陆绎全看在眼里,“她敢当着我的面,直呼我的名字,看来是气着了,不过嘛,甚是可爱,”陆绎正暗自开心,岑福进了来,问道,“大人,我们何时动身?” 陆绎瞪了岑福一眼,站起身向外走。 岑福一愣,联想到刚刚进来时见大人脸上明显很开心的样子,心道,“我说错话了?”正疑惑时,便听陆绎冷冷的声音传来,“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