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从睡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 不对,那绝对不是梦,她见到了真正的“母神”诺伊娃。 那么,那个故事…… 见到她醒来,于念夏赶紧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从昨天晚上,你一直睡到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宁溪顾不上其他,赶紧抓住她的手,严肃地道。 “先别管这个,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聂羽人呢?” 于念夏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 “都这么晚了,聂羽早就去神殿里扫地了,怎么,你喝下那个液体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溪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昨晚的梦讲述给了于念夏。 从某种角度来说,聂羽的运气真的很好。 如果是她自己喝下那瓶液体,意识就会去往父神所在的空间里,等待她的将是被扭曲认知与污染的命运。 到时候她会被强行变成虔诚的信徒,神殿的圣女,然后成为祭品。 但偏偏喝下液体的是宁溪。 她是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手染鲜血的人。 母神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所以祂说的是“你终于来了”。 “祂说,破解一切谜题的特殊道具,就在我的身上。” 宁溪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体,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能改变局面。 “可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也就是一身衣服,难不成是衣服上绣着的名字还有记号?但这个你们都有……等等!” 宁溪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沾染了鲜血的,破损的工作证。 这是宁溪身上唯一一件与别人不同的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岸上。 “这是什么东西?” 于念夏挠了挠头,她也看不出来这个工作证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里可是海岛,岛上又没有所谓的工厂,即便是漂流而来的,也漂不了那么远吧。 而且上面这张照片,宁溪仔细核对过,海难者里并没有能对得上的。 至于母神那边,是肯定指望不了的,能说的信息对方都已经说完了,即便再次见面也没有什么能讲的。 宁溪有些焦急地抓了抓头发,她是真的无奈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有用的方法。 “第二阶段任务,杀死……父神。” “等等,我有一个比较冒险的主意!” 于念夏突然开口道。 “你说的那个故事里,父神因为被男人们厌弃,砸了雕塑,烧毁神庙,所以丢掉了神格。” “说明这种行为,实际上会对神明造成很大的创伤,虽然不知道在这里管不管用,但起码可以削弱父神诺拉克的力量吧?” 宁溪眼睛一亮。 “对啊,我们可以放火!一把火把神殿烧了,就算是真正的神也会元气大伤吧!” 说完她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嘴,有点讶异,总感觉放火这种事对自己来说很寻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主意不错,但是你别忘了,神殿和雕塑都是金子做的,你点得着火吗?” 于念夏有些无奈地反驳道。 这倒是一大难题,神殿和塑像都是金子造的,想要毁掉都得费不少功夫。 神殿之内,聂羽正在扫地,却被阴沉着脸的大祭司一把拉到了角落处。 “九十九号,昨晚给你的金色液体,你有服用吗?” 聂羽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道。 “我,我喝了啊。” 虽然不是她喝的,但确实被人喝了没错。 大祭司眼神一冷,突然抬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你这个不敬神明的蠢货!居然还敢撒谎,昨晚你根本就没有喝下那瓶圣水,去面见母神!” 宁溪措不及防之下,摔了个屁股蹲,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突然动手打人呢?” 然而大祭司却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令人背后发凉的阴沉之意。 “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为什么不喝掉那瓶液体?” 聂羽只觉得恐慌,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偷偷地打量着四周,打算找机会逃出去。 谁知道这个莎拉是怎么回事!突然跟中邪了一样,不就是没有喝那瓶液体吗? 看来明希她们的猜测是对的,这瓶液体果然有猫腻! 聂羽咽了口唾沫,心慌得厉害,怎么办啊,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她一个人! 正想着,头顶便传来大祭司阴恻恻的声音。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吃,那就由我来喂你吃好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伸手捏住了聂羽的下巴,要把一小块黑面包往里面塞。 聂羽吓了一跳,赶紧把头撇过去。 但是没想到大祭司的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把她的脑袋又掰了回来,强行捏着她的脸,要把食物往里面塞。 不知道是不是危急关头,人的肾上腺素爆发,聂羽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她大叫了一声,猛然挣脱了束缚。 大脑一片空白,危急时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全凭本能行事。 聂羽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大祭司,用尽全身力气往外跑去。 然而当她来到神殿外面时,却猛然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只见那些女官还有海难者们,全都面带微笑,眼神呆滞,向这边围拢过来。 明明早上她进入神殿工作时,岛上还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现在却仿佛丧尸围城一般。 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灵魂,成为了一具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他们一边将神殿包围,一边不断地念着。 “为了……伟大的父神!成为祂的祭品,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