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个嫁衣女子站起来,对着自己的脖子慢慢伸出手。 对方的手指像是冰块一样,凉得吓人。 触碰到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那是极端的恐惧感带来的本能反应。 嫁衣女子面无表情,瞳孔呈现出扩散的状态,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人在什么情况下,瞳孔才会扩散?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的时候。 李流星一个激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女子。 他近乎本能地转身,拼命往外面逃去,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冲出房门。。 刚刚跑出新房,他便感觉脚下一空,直直地坠落下去。 “啊啊啊啊!” 李流星控制不住地叫喊出声,猛然睁开眼睛,眼前花花绿绿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缓了一会,他的视线才重新聚焦。 结果一偏头,就对上了几位队友不明所以的脸。 李流星:“……” 大半夜的,几个从小妹妹到阿姨,各个年龄阶段都有的异性,围在他的床边。 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大半夜的突然鬼吼鬼叫,这才凌晨两点呢,就被你吵醒了。” 聂羽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没好气地道。 “星流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于念夏贴心地伸手试了试李流星的额头,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你出了好多汗啊,真的没问题吗?” 面对几个人关切的眼神,李流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被队友们包围着,他的安全感立刻拉满,因为噩梦狂跳的心脏也逐渐平静下来。 再回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已经开始模糊起来,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我做了一个噩梦……但我感觉,那应该不止是噩梦那么简单。” 李流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们。 毕竟他可没少看恐怖片,死得最早的都是那些出了事情遮遮掩掩,就是不告诉队友的人。 看的时候他就最烦那种,明明被吓得半死,但朋友问起来却支支吾吾说没事的人。 就是老老实实告诉别人,又能怎么样? 所以轮到自己的时候,李流星果断选择坦白从宽。 “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间古代的婚房,里面到处挂满了红绸缎,点着大红色的喜烛。” “梦里夜已经深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床边,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新娘。” 洞房花烛夜,还穿着嫁衣的新娘…… 听到这里,几人面色有些古怪,但都没说什么。 宁溪安抚地看向李流星,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李流星擦了把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然后我就被控制着掀开了新娘的盖头,谁知道下面竟然是个女鬼!” “一开始我还没看出来她是鬼,直到对上她的眼睛,瞳孔是扩散的,只有死人才会这样啊!” “然后她就突然开始掐我的脖子,我吓得不轻,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她的手,转身就跑。”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心有余悸。 “然后我就醒了。” 聂羽挠了挠头,忍不住道。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噩梦吗?” “你小子该不会是平时总看恐怖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还是说,你终于少年思春,想谈恋爱了?” 李流星冲她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你听我说完,谁想谈恋爱会梦见女鬼啊!” “梦里那个女鬼,我一直觉得眼熟,刚刚仔细一想,那不就是我们在副本里遇到的红嫁衣吗?” 聂羽和宁溪都有些不明所以,她们两个是没有见过红嫁衣的。 “红嫁衣,那是什么?” 而于念夏倒是反应了过来。 “啊,我记得她,就是我们在深夜艺术馆副本里遇到的呀。” “对了,那时候灰羽姐姐和赤鸳姐姐一起去了二楼,所以不知道。” “我们是在一楼的展览室里遇到红嫁衣的,她只问了两个问题,就把我们放走了。” 小姑娘尽量捡重要的部分,将之前在副本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李流星疯狂点头。 “对对对,就是那个红嫁衣!梦里的女鬼和她一模一样!” “而且,你们还记得上个副本的凶煞兽血吧?其实在你们完成主线任务的前一分钟,它就找到我了。”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红嫁衣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给我争取到了下线的时间。” 闻言,聂羽不由得有些错愕。 “你的意思是,这个红嫁衣还救了你一命?” “等等,不对啊,她既然是上个副本的怨灵,怎么会出现动物园里呢?” 李流星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是获得了隐藏道具,系统会有提示才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离开副本之前,亲眼看见她钻进了我的额头!” 李流星指着自己的眉心,有些崩溃地道。 “回到现实世界后,我试着跟她交流,但一直没有人回应。” “我就以为,她大概是无法来到现实世界的。” “结果没想到,今晚就做了这么个诡异的梦。”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宁溪也有些挠头。 “这个红嫁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她想要杀你的话,又怎么会从兽血手里救下你呢?” “但她如果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又为什么要进入你的梦里,给你来这一出?” 李流星都快哭了,他愁眉苦脸地道。 “我也想知道啊,这位姐姐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好歹有个准话啊。” “在副本里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挺通情达理的,不像是那种嗜杀成性的怨灵啊。” 几人说话间,李流星的手腕上突然亮起一抹淡淡的白光。 随后,乔夏出现在了房间里。 她的面色仍然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疲惫,白裙子上的血色却更少了,只剩下五六成。 她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和一条白底红花的长裙。 “乔夏!你没事吧?” 看到她,宁溪顿时露出笑容,关切地问道。 乔夏点了点头。 “我没事,只是力量消耗太多,还没恢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