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古镇后,宁溪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现在只有七点多,按理说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远不到入睡的时候。 但镇子上家家关门闭户,没有丝毫亮光,仿佛根本没人在。 只有镇子里面最大的那处宅院灯火通明,几十道身影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模样。 宅院看起来有些念头了,像是晚清时期留下来的建筑。 上面挂着一块发黑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黄府”两个大字。 这里就是太叔公的宅子了,他的葬礼也将在这举行。 王叔和张姨带着五人走进了宅子里,踏进去的那一刻,温度骤降。 聂羽生生打了个寒颤,强烈的寒意让她几乎要冻僵了,缓了一会才适应过来。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都有些发青,那是温度太低造成的。 对于这种寒意,几人都非常熟悉了,是实力强悍的怨灵身上散发出来的。 宁溪轻轻吐出一口白雾,转头看向那对夫妻俩。 “张姨,我们远道而来,一路上也没个厕所,这边有吗?” 张姨眼珠子转了转,拉起她的手。 “来,跟我来,在这边……” 五人一起跟上去,七拐八拐,绕到了宅子后面。 宁溪立马礼貌地笑了笑。 “谢谢张姨,您先去忙吧,我们自己解决了问题,再去前面见过其他亲戚。” 张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 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几人才松了口气,赶紧进入厕所换上了贴身的防寒服。 黄府的宅子占地面积不小,放在以前大概算是个地主或者员外。 此时四处挂满了白色布匹与绢花,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纸钱。 五人一起来到前厅,前来吊唁的人都站在这里,有的放声大哭,有的垂首不语。 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口乌黑油亮的棺椁,还没有盖上。 这是要等着亲人晚辈到齐,见过最后一面,才能合上棺材,择日下葬。 宁溪刚踏入大厅,便正对上摆放在长桌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老人满脸皱纹,稀疏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带着一丝笑,眼底却透出贪婪的光彩来,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溪似乎看见,照片上的人眨了一下眼睛。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却见黑白照片里的老人实实在在地扬了一下嘴角。 宁溪一惊,背后顿时冒出冷汗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被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人抓住了手腕。 对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刺激得她生生一个激灵。 “小环,你可算回来了,你太叔公总念叨着你呢。” 女人脸色蜡黄,双眼浑浊无光,手却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抓着她。 “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刘婶啊。” 宁溪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强行镇定下来,露出一个笑。 “我当然记得了,刘婶,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刘婶这才满意地松开她,语调怪异。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比不得你们一家,都进城享福去了。” 又寒暄了一番,刘婶才终于离去,临走前还不忘让几人有空去她家里坐坐。 宁溪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一手的冷汗。 “太诡异了,刚刚我看到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动了。” 谁知,闻言李流星竟疑惑道。 “有吗?刚刚我一直盯着那边,没看到照片有动静啊。” 其他人也是一致的答案,根本没有人看到黑白遗照里有什么变化。 宁溪一愣。 “难不成,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幻视!” 于念夏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赤鸳姐姐在副本里的身份,是这位太叔公的血亲。” “简而言之,他盯上你了,所以你才能看到他。”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想办法杀了十个镇民再说!” 李流星咬咬牙,发狠地道。 “但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哪些才是系统判定的镇民?” 吴玉凤突然插了句嘴。 对啊,系统明确表示,要杀死十个镇民才算完成任务。 可是这里来吊唁的人那么多,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外地来的,只有很少一些是本地人。 “首先可以确定镇民有三个,王叔,张姨,刘婶。” “我建议先把这三个人解决掉,避免之后会遭到群攻。” 宁溪说道。 对此于念夏倒是挺赞同的。 “没错,系统给我们的故事背景是来参加太叔公的葬礼。” “看现在的情况,至少完成葬礼之前,我们都是相对安全的。” “而葬礼结束,宾客散尽后的深夜,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太叔公一定会起尸,然后来找他们的麻烦。 前厅里不少吊唁的宾客都三三两两地站着,正在谈天说地,他们几个并不算醒目。 宁溪很快便做了决断。 “星流,灰羽,你们两个去对付刘婶。” “吴阿姨,你带着乔夏的珍珠项链去对付张姨。” “念夏和我一起,去解决王叔。” 她做这种安排也是有考量的。 吴玉凤和乔夏不必多说,两人一组更多是需要乔夏来保护吴玉凤。 而聂羽和李流星一组,其实是因为聂羽手中还拿着一样道具,北海书院的铁尺。 这样道具是他们手中唯一一个可以持续对怨灵造成伤害,且非消耗性道具。 加上李流星的技能硬控——他现在已经升到lv6级别,一个副本内能够同时控制三个人,或使用三次。 至于宁溪和于念夏这边,她自有办法。 五人商量完毕,便悄无声息地散开。 聂羽和李流星对视一眼,刚才他们都看到,刘婶往后院去了。 两人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后院摸去。 与前厅的灯火通明不同,后院里只稀稀落落点着几盏老式的纸灯笼。 幽幽的淡黄色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令人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