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国主使本还想着既来之就不能退之,豁出性命也要教训东越一番!可是,当他听见那句“召王莫非要反”,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冷汗侵背。死他一人并不足惜,若被伐国,那还了得! 他顾看左右,低低说了声,“撤!即刻散去!明早归境!”命令左右传开,召国士卒又纷纷转身奔赴院墙,却不想墙下不知几时竟被排满刺板,墙头也被披满荆棘,若要靠近攀爬已非易事! 蔚拓笑道,“主使大人心实!尔等虽翻墙来,未必非得翻墙去啊!来人,开大门,送召使大人!” 院门应声而开,召国使臣见状又倏地涌向大门,只是还未及登上门阶,却听门外有人高呼,“廷尉大人到!廷尉大人停撵!有请廷尉大人!”召国士卒如被劲风席卷,倏忽间又退回原地! 那主使顿时面色惨白,扭头看向蔚拓,蔚拓佯装歉疚,“对对对,忘了讲!今晚还邀了廷尉大人!像这等‘伐国诛君’的大罪非得实证,谁敢在天子面前妄言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胆抗得住烹杀酷刑,敢做伪证以构陷他国国君!而今你召国死罪昭昭,幸得琅臣靖使为证,又得廷尉大人亲见,闹到天下皆知,如此看,天下伐召总是在所难免啊!此一役,主使大人当居首功!” 召国主使再无他法,“当”地一声弃了手中剑,“扑通”跪倒当庭,向阶上叩首道,“风威愚昧!有眼不识高士!还请越史不计前嫌!放我等一条生路!放召国一线生机!风族上下永世纪念!” “不计前嫌?你且说我东越能不计召国哪条前嫌?构陷我王欺君吗?那岂非召国欺我在先!” “此皆百里荟谗言,国师误信,我王不知!风威愿以全族兴亡立誓,明日早朝既向天子澄明此中曲折!还越王以清白!修越召睦邻之好!还请越使念两国邦交之谊,恕过我等愚昧!” “你张嘴闭嘴说得倒也轻巧!那我再问你,你国师或许误信谗言,然其借机有所图谋必定是真罢!只说你南召倒底谋求何事?但有虚言,东越必呈今夜之铁证于天子殿上,使三境伐召之兵指日可动!你所谓风王族兴亡可也就全看你今时言辞了!”蔚拓质问。 召国主使思量着大事已败,实说也无妨,遂坦言道,“国师欲凭天子判罚抵罪,或是使越王献城了事,拟取东越自檀溪关向北五座城池。” 疆域之图不在眼前,蔚拓又是低阶百夫长出身,一时也难解召国意图何在。可是林柏身为初阳城将领,国境舆图早已印在胸中,闻听召使所言,不由心头一惊,突然就插言道,“何用?” “何用?”这倒真把召使给问住了,也困惑道,“开疆拓土难道不是所有君王之志?还能何用?” 林柏不响。驿丞向蔚拓递上东越舆图,蔚拓展开看了,自檀溪关向北数五座城池,他心底亦是陡地一惊,最后一城正好与大瑶山南麓接壤!蔚拓一时怔住,一念起,一念落,惊骇过心! “国师欲取”,“国师乃百里一族”,也正是楸夫人心心念念要前往拜会的家族……许多念想蔚拓是真的不敢正视,稍有苗头便被强行熄灭!生怕被人窥见!最后咬牙道,“南召国师!好谋算啊!” 召国主使和盘托出国师所谋,可是等了半晌发觉并无一人踏入庭院,所谓廷尉大人人影都没! 蔚拓见召使频频望向正门,不禁笑道,“你等也不必盼了,想来廷尉大人应该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