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晨道：“我去！怎么比国防生还严？国防生还允许挂科呢。” 杜辉道：“没办法，老外在这方面要求严。”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些人要么是有挂科，要么是雅思分不够，不过据我估计，应该都是雅思分不够，挂科不太可能。咱们都是过来人，又不是不知道期末考试的难度。至于补考，那就更别提了，太他么简单了。你想想，连李健这样的人都能过，这得简单到什么程度。” 旁边一直没发话的林翰飞悄声道：“阿杜你说话注意点，你这话要是让李健听到了，他不得废了你？” 杜辉小声道：“我当然不能让他听见了，他在的话我还敢说这个？” 说着，他朝后排望去。李健那天上课来晚了，和那些国际合作学院的一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杜辉看他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杜辉回过头道：“不过李健再怎么说，当年也是高考超过重点线几十分进来的，走的是一表a，但是国合这些人就不是了，他们是一表b。” 杜辉管一本叫一表，二本三本叫二表三表。 “哦？”陆海晨轻叹了一声，小声问杜辉道：“这些人的录取分比咱们低吗？” 杜辉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听说，他们的录取分数比平均分低好几十分呢。” 陆海晨道：“不可能吧？他们连一本线都没上吗？” 杜辉道：“那倒不至于，差不多都是压线进来的。” 陆海晨道：“那也行啊，最起码人家都是上了重点线的。啧啧！我说他们的学费怎么那么贵呢，原来还要去国外呆两年！” 杜辉微微一笑道：“要不说国合的学生都是阔少千金呢！他们都有钱得很，哪个家里不趁个几百万的？” 正当两个人悄悄说话的时候，老师忽然提问。 对于绝大多数学生而言，船舶结构力学是一门全新的课程，而且这又是第一堂课，所以老师的这次提问，带有很大的与学生唠嗑探讨的性质：“说说你们对这门专业课的看法。” “我考！” 陆海晨暗叫一声不好，从来没有预习习惯的他低下头瞅了一眼杜辉。 杜辉小声道：“瞅我干嘛？我不知道！” 见无人举手，老师开始翻看花名册。 无奈之下，陆海晨只好在心中祈祷不要点到自己。 “赵利臣。”老师抬头道。 最后排站起一位留着利索短发、面容俊秀的男生。 那男生用非常自信的口吻简述了船舶结构力学的学习任务、基本原理、分析对象等，声音洪亮，没有丝毫扭捏。 他的答案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陆海晨回头看着这位国际合作学院的学生，心想他肯定提前看书了，感觉国际合作学院的学生也不像杜辉说的那样不爱学习。 这是陆海晨第一次见到赵利臣。 按理说，陆海晨和赵利臣不在一个班，也不住在同一层楼，他们俩的生活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大三下学期开始的系足球赛，不仅让两个人互相认识，还使赵利臣对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很有好感。 那是在系足球赛的半决赛上。 想起上一届足球赛悲惨屈辱的执法经历，陆海晨在这届比赛的赛前就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当裁判。可他架不住本班体委刘钦遥的软磨硬泡，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披挂上阵。结果他今年更不幸，被分到了半决赛当主裁，执法压力比去年还大。 比赛双方分别是05级0班和07级9班。 0班之前一直参加国际合作学院的比赛，都是和人高马大的外国留学生踢。今年他们参加船舶学院的比赛，那感觉就像德甲球队来踢中超一样，赢得非常轻松，一路杀入半决赛。 别看07级9班作为大一的队伍第一次参加比赛，成绩却是相当出色，在半决赛之前竟然未丢一球。9班非常注重团队配合，队员大多属于全能型选手，攻防转换相当之快。之前陆海晨所在的三班就是被他们淘汰的，所以陆海晨深知这匹黑马的厉害。 对于系足球赛来说，越是旗鼓相当的球队比赛，裁判执法的难度就越大，因为互相实力都差不多，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尤其是对于这种意义重大的比赛，所以没人愿意去当裁判。 今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又落在陆海晨的头上。 比赛那天正好下雨。 虽然赛前雨正好停了，但四月的冰雨依旧让整个球场寒气逼人。整个军工操场没有多少人，除了踢比赛的双方和陆海晨外，还有07级9班的几个女生啦啦队和0班的一个胖男生。 9班的啦啦队别看人少，只有五名女生，可是气势如虹。全场都能听见她们用娇滴滴的声音喊着：“9班加油！9班加油！”热烈的呐喊声与阴沉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船舶学院，女生都当宝贝似的供着。别说是足球赛，就是篮球赛，许多女生也不一定给面子到场边观赛。而像07级9班的女生这样大冷天站在场边哇啦哇啦喊的，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一开始双方都没把对方放在眼中，都认为本方能轻松晋级，但比着比着两边就都觉出对方的厉害了。上半场结束的时候，虽然0班领先一球，但0班的队员们对于下半场能否保持优势心里都没底。 赵利臣是0班的核心人物，但这场比赛赵利臣并没有到场，因为他昨天突然感冒发烧了。他的位置由0班的另一名主力何志威代理。 下半场形势有了变化，9班的攻势更加凌厉。在0班队员渐显疲态的情况下，9班队员反而更加精神，跑动更加积极。 何志威非常纳闷：“难不成全系体力好的人，全都到了他们班？” 没过多久，0班队员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9班扳回一球。 9班的队长是个穿着红色阿迪运动裤、戴着无框眼镜、留着平头的小伙子。作为9班的核心，全队所有的进攻全部由他发起，扳平的这一球也是由他打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