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洗了个澡才躺床上给顾兮宁打电话,含糊其词地解释了一下,才一提到范铭那边就紧张了起来,丁末莫只能自圆其说地胡编乱造。 范铭没堵到丁末莫,不甘心,第二天去了酒吧堵顾兮宁,他吃过顾兮宁太多次亏,带了一帮人等在酒吧外那条小巷子里。顾兮宁也觉得这件事总要有解决的一天,根本没想躲,范铭下狠手,断了顾兮宁一只手和两根肋骨,撂下狠话扬长而去。</p>
顾兮宁对医院有种由衷的恐慌,以前是不喜欢医院的素白和病人总是哀愁的面孔,直到那次车祸这种高恐惧才直入心底,他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往了几乎两个月,在ICU窗前张望等待感觉,绝望的深刻。手术的麻药还没过去,醒来也没感觉出特别的疼来,丁末莫趴在他枕头便睡着了,半个身子还在椅子上,似乎因为姿势别扭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p>
丁末莫醒来时顾兮宁早就又睡了过去,看了一下吊瓶才又去看顾兮宁的脸,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没有了血迹让人看着很心安,至于被子底下的那些伤,一眼已经惊心动魄,他发誓绝对不要再看第二次。他没有照顾过病人,以为要时刻不离,结果撑了一天还是睡着了。</p>
护士进来换药时看了床边的男孩一眼,把那双大眼睛看的简直有点发憷,“你别盯我了,打针而已,大手术都过了你还怕他疼呢?你家长呢,怎么就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医药费还记在那呢,不能因为打了架就怕父母知道了就这么瞒着,等看到伤的这么重了,那还不是心疼死……”</p>
丁末莫是压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兮宁爸妈的打算,文心和顾立天生活起居都要人照顾,知道了也是各种心烦。想来想去能帮上忙的也只有段少寒,他在北京本来朋友就不多,加上和段少寒有那么一层别扭的亲戚关系,开起口来会相对简单一点。</p>
“段少寒,你在吗?”他在医院的大厅里打电话,饿了半天,说话有点没力气,听得那边的段少寒乐了,“语气真怨啊,叫魂呢你?”</p>
丁末莫没心思接他的话,单刀直入,“我现在有急事,需要钱,你能借我吗?”</p>
“多少?”</p>
“两万。”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要多少,觉得大概这个数字差不多了。</p>
“多少?”段少声音猛然拔高,“我亲爱的弟弟喂,你当你哥真是富二代呢,我就一刚工作两三年的小白领,要供房供车供老婆,两万,你要我倾家荡产呢!”</p>
“那不借算了!”说完就要挂电话。</p>
段少寒一看自己戏演过了,语调马上改了,“别急啊,咱不是兄弟么,互相扶持,倾家荡产算什么?什么时候要,我给你送过去。”</p>
“现在。”</p>
“喂,借钱有借的你这么横的少见啊,说了这么半天,你连声哥都没叫呢?”</p>
“哥~~~”丁末莫拉着调子勉强地喊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性格已经很烦人,但每次遇上段少寒,都会暴躁起来,简直克星一样。</p>
“哎呦,我还是觉得自己挺犯贱的~~~”</p>
苗淼的声音插进来,“可不就是犯贱么!”</p>
挂了电话他去外边买了一个盒饭回来,拿在顾兮宁的床边慢慢吃。以前顾兮宁打架受个伤他总是会大呼小叫,可是真等这人伤得差点死掉地躺在医院里,除了心疼到想哭外那种该有的恐惧其实很淡,好像是因为确定不会失去,顾兮宁会好起来,他们会在一起,这些就足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