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看见他很惊喜，打着手招他过去，“莫莫，快过来……”</p>
“阿姨！”走近了，丁末莫才叫出一声，语调似乎带了一点哭音。</p>
梁亮跟在旁边，说笑着问候，气氛才没那么悲戚。</p>
文心的状态并不好，在国陆陆续续又做了几次手术，身体如同被摧毁后的重建，过程缓慢而艰难，在医院呆了一年多才回国，在疗养院里慢慢做康复治疗。</p>
“阿姨，以后我都会来看你。”丁末莫愧疚难当，为自己的畏缩和逃避感到无地自容。</p>
文心摸摸他的头，轻笑了一下。</p>
或许是长久缺乏与人的交流，她的话很少，只是表情微微变化着应和。</p>
丁末莫蹲在地上，头偏着放在文心的腿上，一个人像是自说自话地说了很多的话，“阿姨，你别恨我爸好不好？也别讨厌我，我知道错了。”</p>
心底的话就这样喃喃细语地说了出来，他想起自己曾经发了疯的想告诉文心他和顾兮宁在一起的事。</p>
当时那种理所当然和任性妄为反噬一般在这个时候显出原本的残忍，疼痛的感觉也加倍的酸涩。</p>
“阿姨当然不会讨厌你。”文心摸摸他的头，安抚似的。</p>
时过境迁的伤痕，不管当时多深，一切面目全非后，总有结痂的一天。他懂这个道理，但总怕这个过程会太长。</p>
所幸，他亲爱的这些人，总能给他一个千帆过尽的美好假象。</p>
眼底有些潮意，抬起头来时丁末莫在一片水雾里看见顾兮宁。他垂下眼去，等视线变得清明了，顾兮宁已经走到面前。</p>
“莫莫……”他这样喊了一声，没有百转千回也没有冰冷压抑，只是曾经他熟悉的那种语调，轻松的，柔软的，带一点诱惑的亲昵，如同过去在每个见面的时候，弯着一点嘴角喊他“莫莫”。</p>
“嗯，你来了……”丁末莫站起来，不算勉强的笑了一下。</p>
不管是不是故意在文心面前装得兄友弟恭，和顾兮宁见面都没有他想象的难。他们太过熟悉了，即使几年不见，也不觉得陌生和恍然，哪怕他们都已改变很多。</p>
就算有恨意，也只是在血液里随情绪隐隐流动，不会刻意地流露在脸上。</p>
从疗养院里出来天色已经偏暗，累积了整日的热气沉闷涩滞，凝固成风雨欲来的气氛。南阳的夏季雨水很多，傍晚侵袭，清晨退去，白天依旧潮湿炎热。</p>
似乎又要下雨了。</p>
这个地方不容易打到车，三个人沿着旁边满是松柏的公路往车站走，走到一半时果然下起予雨来，坐上车时差不多已经淋透。</p>
梁亮在进入市区的第三站就下了车，丁末莫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身体愈发显得单薄。雨水的冰冷感冲淡了内心的焦躁，余下很浓的冷寂感，让人一点多余的杂念都没有。</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