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64

桌子上的茶杯和水果盘被统统摔碎，一块玻璃碎片擦着于霜的脸颊划过，马上就留下一道血痕。于霜一直扮演着严厉母亲的角色，但从来保持清傲和优雅，连和丁远发生争执都从不大声。但是她现在一脸粘着血和眼泪的崩溃表情，气得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p>

丁末莫往后退了几步，表情相比刚才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机械又固执地重复，“我没错……我没错……”</p>

“你还敢说你没错！”于霜疯了一样吼起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眼泪掉得更厉害。丁末莫没有过被父母打的经历，但是也没有躲的意思，眼神明亮得让人无比痛恨。</p>

“你不认错是不是？你才几岁，啊？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于霜红着眼睛，手上很用力地抽他的耳光，完全失去了理智，丁末莫闭上了眼，感觉头碰到了桌角，温热的血淌进了眼睛里，麻木得连疼痛都感觉不出，只有轰鸣的噪音在耳朵深处叫嚣。</p>

于霜跪在地上抱着他哭，像是要陪他一起死去一样。</p>

于霜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去死，她那过于鲜明的恨里，不全是发现他和顾兮宁关系的愤怒，更多的是亲眼见到那种场面带来的震撼和冲击。十六七岁的年纪，性向很容易模糊，即使真的和男孩暧昧不清，也罪不至死，他们都会长大明理，成熟懂事，她会忍着不去挑明，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长大。</p>

她辛苦养大的乖巧儿子，是她失败婚姻的唯一安慰，她已经想不起曾经是不是爱过丁远，但是丁末莫，她不允许他走错。</p>

丁末莫表象的单纯无知骗了太多的人，于霜尤其无法忍受的应该是他在这样的年纪居然敢和男孩子上床。不管是暧昧还是真情，过了那条禁忌的线，沾上了性，都是肮脏不堪的。</p>

丁末莫坐在病床上，手腕上打着点滴，目光很平静地盯着白色的被单，左边的耳朵很痛，旁边的医生在和段起说话，他听得有些吃力，索性不再去细听。于霜就坐在旁边，神情憔悴，脸上的伤口好像都没有处理过，看上去有些狰狞。她侧过头来看他时眼角淡淡的皱纹挤在一起，眸子显得很空洞。</p>

段起过来摸了摸他的脸，淡笑着问，“下午就可以出院了，现在要吃点什么吗？”</p>

段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清晰，丁末莫想问自己的左耳是不是失聪了，但他不敢问，他不是怕得到坏的结果，只是很怕再看见于霜的眼泪。他们都像是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会紧张不安。他以前很怕于霜，觉得她很过于强势，现在才发现她比他想象的脆弱得多，他一个表情都会引来她的情绪变动。</p>

“不用，我肚子不饿。”丁末莫动动自己干涩的喉咙，挤出一句没有语调平仄的话来。</p>

暴风过后总是死寂的平静，好像每个人都用尽了力，需要一场彻底的休息。丁末莫望着自己插了针头的手背，细瘦，满满的无力感，一如他现在的心情。</p>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不想虐~~~~下不了狠心~~~规规矩矩写好了，太纠结不是我的风格~~~</p>

如果这章再被锁我就不会再写H了，太河蟹了~~悲催~~~ 4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