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末莫自己把车门甩上,骂了一声操。</p>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永远让人觉得厌恶,如果有可能,顾兮宁发誓再也不想踏进这个地方。顾立天和文心的病房离的不远,顾兮宁顺道先去看了他爸。发生车祸时顾兮宁坐在驾驶位上,有保护气囊,伤的没文心重,恢复的也不错。</p>
顾兮宁到了门口遇见从病房里出来的丁远,两个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尴尬。</p>
“他刚睡下。”丁远把门关上,眉宇习惯地微微皱着,隐匿着一股疲惫神色。</p>
顾兮宁没搭腔,他和自己的父母交流也不是很多,对别人的家长,更多的时候在戴着面具扮演让人不讨厌的形象,换一种说法,他和这个男人其实也很陌生,想要毫无芥蒂地把话敞心扉,可能并不让人愉快。</p>
“小宁,我能和你谈谈吗?”丁远在他要走时叫住他。</p>
顾兮宁站在丁远面前,甚至比对方还要高出几厘米,两个人的立场已经不是长辈和晚辈,而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p>
丁远说他和顾立天的事,言辞简单,毫不煽情,似乎早就不打算继续隐瞒,他说,“我知道他这些年忙工作忙得忽略了自己的家庭,但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毁掉任何一方,都不是谁想看到的。顾立天对你的期望很高,也一直心存愧疚,我希望你别恨他。抱歉的话,说出来可能会显得太虚假了,文心也不会接受,但你和莫莫还是孩子,我不想你们因为长辈的事心怨恨。”</p>
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从来话都不多,顾立天给他在官场上铺了太多的路,捧在手心里保护的很好,不用面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从某方面来看还和丁末莫一样的天真,哪怕说出的话不那么具有说服力,看人的眼神也澄澈无比。</p>
顾兮宁微不可觉地勾勾唇角,“丁叔的意思是可以原谅我和莫莫的事?”</p>
“……”丁远稍稍愣了一下,有些迷惑少年略带嘲讽的语气。顾兮宁和年轻时的顾立天长了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眼前的人显然更尖锐和桀骜,只有那种逼人的气势异常相似。“你知道莫莫在心智上有些过分单纯,从小被他妈妈管的太多,身边朋友少,渴望自由也容易觉得孤独。你在他身边,也许他会过得更开心点,有些事情是对是错他自己会判断。”</p>
“丁叔您真是好爸爸,”顾兮宁轻声冷笑,“你们的事我不会怪您,但是对我爸,我不准备原谅……”因为是至亲,伤害才会加倍,也更难不计较。</p>
“我讨厌藕断丝连。”顾兮宁最后留下这句话,像是对他自己说的。</p>
于霜的病房很敞亮,顾兮宁一进去就拉开了窗帘。文心在家时很喜欢整洁干净,早晨拉开所有的窗帘,然后房间里充满阳光的温度。她以这种方式怀念着在月亭镇的生活,几乎没被城市生活同化过。 她这样的人,太过固执,注定把自己逼到极端。顾兮宁想过很多种文心知道那件事的后果,但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惨烈和惊心动魄,归结到原因,无非是她爱他,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要接受事实。顾立天和一个男人有着二十年的爱情,也和一个女人保持了是八年的婚姻,用时间堆叠出来的感情,果然不是爱或不爱就能衡量轻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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