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坚定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让莫哲躲避,从惊讶到怀疑,一点一点的悲伤从冰缝里渗出来,渐渐盛满直至溢出……</p>
扶苏笑起来:“这可不是哭的好地方,到屋里去吧!”</p>
视线几乎模糊的雪幕里,莫哲没有再想挣脱开,反而用僵硬的手指扣在扶苏手背上。</p>
暖了酒喝下,扶苏舒服地出了口气:“我已经八十多岁了,你呢?”</p>
莫哲鼻子通红,却不是无神的样子,倒反更加清俊了。</p>
“二十三,虚岁二十四。”</p>
“哈!”扶苏笑道:“跟我死那年一样,不过你看起来还是十七、八的样子,我们都不会老了吧?”</p>
莫哲知道他还有下文,安静听着。</p>
扶苏原本并不是沉不住气的性子,何况在陵墓中囚困几十年都没逼疯他,可知他的耐力惊人,但……此时他确实憋不下去了。</p>
“我做你大哥,你意下如何?”</p>
扶苏一说,莫哲抬眼看他,“我的事情你都还不知道,就急着认做亲人,不怕麻烦上门吗?”</p>
“有麻烦?”扶苏挑眉,一脸兴奋:“尽可交给我!”</p>
“……”</p>
壶中的酒“咕嘟咕嘟”滚了起来,热气腾腾,莫哲伸出一只手,放在热气上烘着,低声道:“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且从一次祈雨说起……”</p>
和毕宿的一切,每次遇到的奇怪的事情,遇到的那些人们,蜀地的风光物产,甚至和毕宿执手偕老的愿望,莫哲都说了,还从来没有对谁如此坦诚过,或许是酒喝得多了,又或者是这反常的大雪,总会把人孤绝起来,心生惧意。</p>
扶苏没有侧目,他当了一个忠实的听众,起先莫哲是为了回答他,到后来,已经沉入回忆里无可自拔了。</p>
“毕宿说要陪我好好看看长安……花盛长安,歌舞盈天,丝绦珠玉,灿若九天!我却从来没有真的领略过长安的魅力……”</p>
“但他去了哪……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的,为人虽然赖皮得很,但其实从来不会食言,为了答应夜明的事情,硬是在龙台的山岭中找出坤龙的沉眠之地,龙必然睡在山龙,岂是看就看得到的,即使他能看出龙气寻去,又如何进到山里边唤醒?他从来不说,不说难,不对我抱怨,总是满不在乎其实十分在意……”</p>
“如今,我要去哪里找他才找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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