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垂着头，只见水珠落下，听不见哭声。</p>
少雨无奈，劝道：“你总算是见到他最后一面，明天把灵珠取出来，还是让他入土吧！”</p>
“不要不要！”莫瑶哽咽得说不下去，伸手摸着莫哲的脸颊，指头在细细的睫毛上流连——但眼睫下，和她同样浅淡眸色的眼睛已经不会睁开来看她。</p>
“莫瑶！”少雨口气有些严厉：“从今以后，你是可以这样日日夜夜看着他，但你告诉我，他是莫哲吗？”</p>
“是！怎么不是！？你看他……你看他，他只是懒得动，小哲最懒了！下棋时候还会要我给他挪棋子，他说‘那个马，给我跳到左边去’，他只是懒得动……怎么不是他……”这个弟弟，又懒又不好玩，要人照顾要人支持，可他仍旧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p>
哭声终于泄了出来，少雨偏了一下头，再转过来的时候，眼里已经坚定下来。</p>
他抬起莫瑶的下巴，直直望着她说：“莫瑶！你给我听清楚，莫哲走了，睡在这里的，只是他的身体，你看着他只会折磨你自己，我明天就把灵珠拿出去，好好给他下葬，就葬在山上，你可以每天去看他，但是我不准！不准你再这么软弱下去，莫家只剩你了，你要莫家的占候断绝吗？你要坚强起来！那些书和笔记是不容易看懂，有我帮你，以前没学，现在开始，好好地学占候，莫哲要是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p>
“呜……少雨……”莫瑶哭得全身发抖：“小哲他……他……他真的……”</p>
少雨笑得肯定，笑得安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有多难。</p>
“他一定高兴，你居然开始看书了，看他留下的那些东西，四郎他们不是跟着他也学过些吗？不懂的还可以问他们，你们都好好的，他肯定会高兴的！”</p>
莫瑶哭道：“他会说……我知道他会说……你也会看书了，吓死我了！”莫瑶边哭边笑，几近失常，哭了很久，才终于在少雨怀里昏睡过去。</p>
少雨送她回房睡了，打点起精神来到客房，把莫哲体内有妖精灵珠的事情说了，董仲舒听罢，失望得连连叹气。</p>
“我以为莫哲还有机会……哪知道，哎！一个妖精，还害我倾家荡产地从皇宫里盗买了芝草来喂……”</p>
少雨道：“谢谢你，让莫瑶见了莫哲最后一面，以后有驱使，只管说。”</p>
董仲舒苦笑：“岂敢，作为朋友，送他回来也是应当的，只是遗憾，没有机会多多交谈，此生再也碰不到第二个如莫哲这样的人了。”</p>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少雨就要起身离开，董仲舒道：“那现在准备怎么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