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就是命……</p>
董仲舒跪在他身后，也是不言不语，眼中的迷茫只比刘彻更多。</p>
到底是命数如此，还是他们……造就了命数？夺走了莫哲的性命？</p>
莫哲躺在那里，已经不会再呼吸，他的一缕魂魄，在这个雾茫茫的夜里，不知去向了何处？</p>
毕宿一直向城东六十里的地方去，马蹄声声，越发把心头的那点烦乱搅得翻天，奔行了不知多远，毕宿勒住了马。</p>
风声凄厉，他稳住呼吸，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静下来仍旧感觉得到沉重得喘不过来的心绪，这是怎么回事？</p>
正要拨马回去，身旁骑奴忽然大叫：“那边是什么！？”</p>
毕宿举目望去，山岗之上的一棵树下，挂着十来个晃晃悠悠的人。</p>
骑奴们互相交换眼神，都有些胆怯，其中一个叫螯炬的，拨马就向山上去，他走出一截，毕宿赶上道：“到路上等着！”</p>
蹄声下，有清脆的“喀啦喀啦”之声传来，而山岗那边青灰的气森森扬扬，在毕宿眼中如有实质，这种样子，连他都没见过！</p>
偏偏这个螯炬以为毕宿嫌弃他们胆小，回身大喝道：“我们是公主骑奴，难道要给公主丢脸吗！？”</p>
这话一出来，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哪里还忍得住，一时间互相较劲着带马上来，毕宿见拦不住，嘴角讥讽一笑，径自往上面去了。</p>
旁人听不见，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喀啦喀啦”的声音，就像马蹄落在碎瓦片之上，越向上，就越是明显，离那树还有十几丈远，毕宿挥手——</p>
“站住！那不是人！不得靠近。”</p>
树上挂着的，分明就是十几个被人勒死的百姓，带血的衣服装束，和在风里轻轻摇晃的躯体，怎么会不是人？</p>
这些骑奴不知毕宿身份，只知道是公主的客人，看他年级不大的样子，心里就不服，平阳公主的宽厚，也是他们如此骄纵的缘由。</p>
还待要冲，毕宿忽然冷冷一扫，何止是人凉彻心骨，连胯下马匹都急停后退，马嘶纷纷！</p>
螯炬惊道：“你是何人！？”</p>
毕宿撇他一眼，再不多话，下了马走上去，到得树下，远不及马蹄沉重的足下都传来“喀啦”“喀啦”的声音，毕宿拨开一丛草，果然，草下并非泥土，而是白骨，这山——根本就是白骨堆就。</p>
他抬头看着树上悬挂的“尸体”，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诱人走近？有什么意图？自己打打杀杀还可以，看这些闹不清的东西还真伤脑筋，要是莫哲在，一定不在话下。</p>
那些骑奴远远看着毕宿绕树走来走去，不时抓头，似乎碰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想过去一看究竟，却心底生畏，只团团立在原地，半分也不能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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