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

炎武在后山挖坑，心里记挂着公孙雄，但是，猜不透莫哲心思的他只能服从命令，在五郎和七郎看守下挖一个没意义的坑，莫哲只说要埋一截桃木，他以为花盆那么大就够了，谁知道居然是长足一年那么高的整株桃树，得挖一个五、六尺的坑，让他一挖，就没法再去前面找公孙雄。</p>

炎武挖了一中午，早就汗下如雨，五郎拿来水，递给他说：“喝点水歇会再挖，千万别渴死在里边。</p>

七郎在一边笑：“公子要你挖坑埋桃木，可不是要你挖来埋自己的，慢点没关系。”</p>

炎武是个聪明人，一听七郎说的，顿时有了主意，他扶着锄头去接水碗，手一抖没接住，碗掉进坑底，他自己“咕咚”一头栽倒下去，五郎、七郎伸头一看，只看见他倒在坑里没有了反应。</p>

五郎跳下来救人，七郎向宅子里跑去，喊着：“他真晕了，我去叫公子，看怎么办。”</p>

七郎一路跑进后院，在莫瑶闺房外说：“公子、小姐，炎武晕过去了，恐怕是天太热中暑了。”</p>

莫瑶在里边说：“那地方背阴，怎么可能中暑？你快点回去，他埋不好桃木谁也不许离开。”</p>

七郎满脸纳闷，还想再问，立在闺房外的少雨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清澈冰寒，叫五郎平白打了个冷战，忙应了“是”匆匆回去，到后山一看，炎武果真坐在坑边，一副等公子来看的样子，哪里中暑了。</p>

“让他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莫瑶落下一颗棋子，笑道：“将军！”</p>

“啊？”</p>

莫哲拿着手里的马，眼看就要把莫瑶那边的象和士吃光了，居然被她的一个小卒子将了军。</p>

不甘地看了半天，几次想拿老将跺了那只小兵，无奈莫瑶的老将早就被自己的马逼在了正前方，这一坐出来就是老将见面，自杀啊……</p>

好像说棋一样，莫哲摇头道：“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啊！”</p>

莫瑶伸出一个指头，隔着棋案戳了他眉心一下：</p>

“怎么会没有办法？书读死了吗？我记得《北齐书》上有提，做七件事情就可以祈雨，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去。”</p>

莫哲捂着眉心叫：“不要用没修过的指甲戳我！很痛啊！”见莫瑶起身，真要去前面见公孙雄，他急忙拉住莫瑶道：“别去，炎武叫他在书轩等我，这样心情我能体会。”</p>

“那你还罚他挖坑，平白无故地埋什么桃木？”</p>

“不是罚他，埋桃木只是预做筹谋，”不再继续解释，莫哲无意识地紧捏着还没放下的棋子道：“告诉公孙雄不难，但那七件事不是他公孙雄能做的，例如祈兵镇海凟、举国禁屠等，这些一定要通过县州一重重往上递，直到长安，不怕景帝不相信，只怕景帝相信了，真的用这方法求来大雨。”</p>

“那不是很好吗？”</p>

莫哲的眼睛放在莫瑶肩上，道：“不，我不想侍奉帝王，伴君如伴虎……”</p>

莫瑶坐下来，好笑地说：“就为这个？”</p>

莫哲沉默不语—— 不、不是的，不是怕帝王的喜怒无常，而是不想眼前唯一的亲人再受到伤害，手臂上的旧伤每逢天气转变还会隐隐作痛，想必莫瑶肩上的伤也是一样。莫哲此时已经能体会到父亲舍命保住他们的心情，真的不想再看见莫瑶受伤，所以，绝对不要像父亲一样，侍奉能操纵他们生命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