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31

莫哲低声问：“怎么会在这里？去哪？”</p>

什么时候来的荒郊野外，而且这地方陌生得很，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鸟叫，听得人心底发寒。</p>

苏鸿离拉着他走，头也不回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p>

心底悚然不安，莫哲想挣脱开，被苏鸿离狠狠拉住。</p>

“走吧！很快就到了！”</p>

“不，我不去！”这人怪异得很，肯定有问题！</p>

差点被莫哲挣脱，苏鸿离发狠一拉，把莫哲朝一颗树撞过去，莫哲“啊”一声痛叫，撞跌在树下，苏鸿离用那只仅剩的手按住他脖子，蹲下身，把脸凑到几乎贴着他的地步，咬牙切齿地说：“她好端端地活着，即使她认不得我，只要她活着，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p>

树枝摇动，月光一明一暗地照着苏鸿离头顶，莫哲惊骇失色，苏鸿离头上还插着几根银针！</p>

双手抠着背后树干，莫哲慢慢紧贴着树站起来，只吓得手脚发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p>

苏鸿离见他不再反抗，照旧拉着他在荒草过膝的林间走。</p>

“很小的时候，我跟她就说好了，我们要在一起，做夫妻，生生世世，她很美，看着我笑的时候会脸红，家里人都说，能娶到她是我最大的福气。”</p>

苏鸿离边喘边说，提到过去，声音都愉快起来。</p>

“她要嫁给我了，却得了病，大夫说她挨不过半年就会死，我不信，她舍不得我，我们到处找办法，最后终于找到了，莫公子，你也是个大夫，你知道我们找到什么办法吗？”</p>

莫哲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又惊又怕，哪里还能回答。</p>

苏鸿离也不在意，絮絮叨叨地，“所有大夫都说她要死，我也想和她一起去了算了，可是她不要我跟着她去，她要我活着，她说，就算她死了，也要把她的身子留给我做老婆，我们还在一起，我把尸虫从她鼻子那塞进头里面去，尸虫吃了脑子，就代替她的灵魂活在身体里了。”</p>

一点一点的寒意，从苏鸿离手上传过来……</p>

“她应该是病死了，可是真的，她的身体还活着，代替她，跟我生活在一起，真好！我娶了她进门，每天看见她对我笑，真好！可是为什么过了几年，她还是死了呢？莫公子，不要以为你们才懂，我也懂的，那尸虫在她脑袋里久了，成了精，要阳气维持身体活着，所以产了小虫，放到别人身上去，吸阳气给她，她自己喜欢阴气的，她从来不在白天出门，我带着她回她以前的娘家，也是晚上，就是清明最后一天的晚上，一年前的今天晚上。”</p>

感觉到莫哲在挣扎，苏鸿离笑道：“莫公子，别逼我迷了你的神智，那样你乖多了，但是我想跟你说说，好让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p>

莫哲被他狠狠扫了一眼，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曾被迷了心智，跟他走到这里来，心里一惧怕，顿时不敢再挣扎。</p>

苏鸿离又笑：“这才对。”</p>

林子越来越密，属于人间的灯火一星也没有，只有数不清的暗影，潜伏在远远近近的地方，鬼祟地注视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