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亭。 天光已亮,黎歌在灶台忙碌。 自己烙了几个饼,安云昭走出房舍,淡淡扫了眼,饶有兴致看着这小辈;“你体内有四相之力,不需要吃东西。” 黎歌擦了擦汗,与前辈相处一阵,没了拘谨;“前辈,醒了啊…我怕嘴里没味,忘记自己是人,带着路上吃,给你留一个。” 只见黎歌掂勺,将几个烙饼用灰布包裹好,揣入怀中。 安云昭将一张纸条递出。 黎歌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坐标,同时一个神器的名,明晃晃的,让黎歌心神一惊。 “前辈。” “出发吧,少废话。” 黎歌将长枪负在身后,身影一瞬间飞起。 “崆峒印…人皇印。”安靖举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抬头看着安云昭。 安云昭抓起黎歌留下的炊饼,啃了一口,走向凉亭,声音平淡;“上古神器都一样,想要获取难度都很大,你虽是无极,但除了轩辕剑,不能触碰任何神器。” 安靖举自然知晓。 上古神器,只有轩辕剑人皇之力以及无极之力是先决条件,那么另外的神器自然也有先决条件,都很苛刻。 “这是剩下神器中,黎歌唯一可以触碰的神器了,另外的神器,得换先天生灵去取。” “那就是取不到了…” “是的,取不到。” “若崆峒印到手,我安家已得十大神器其三,足以应对魔界任何后手。” 只见安靖举一翻手,东皇钟出现。 “是其四,还有蚩尤旗。” 安云昭摇头;“蚩尤旗,不一定,钟馗是主动要去取,但希望不大,他有可能死在那里,蚩尤旗是唯一的混沌道神器,其收取的苛刻程度难以想象。” “为何不阻止他。” “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若可以取到,也必定是执念生灵混沌道身份才可以,因为打造它的蚩尤,是入性生灵,真正的第一位,至情至圣。” “十大神器,轩辕剑,东皇钟,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蚩尤旗,真虚补天石,之所以称之为神器。” “是因为其完善的大道法则,堪称无视任何规则,只遵循自己的规则,毫无道理可言,能做到的事,也超乎人们的认知。” “想要使用它们,发挥出真正威能,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东皇太一上古这等对器物打造惊才绝世之辈,也只打造出一件,东皇钟,至于镇妖塔,也只是先天极道兵,突破不了神器,神器并非都是天地孕育,它们同样是超脱天地三界规则的异数,只有排名,但威能不分上下,只是根据被使用的场景,划分而出。” “实际它们的威力,都是无上限的。” 安靖举站起身来,看向天边,淡淡道;“小姑,黎歌这次,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安云昭笑了笑;“十成,我选的自然是对他最有利的,不过他要吃点苦头,崆峒印在崆峒海,那里有不死龙族守护,上古玉龙遗迹也在那里,崆峒印的威能是让人不死,镇压法则,人皇独尊,我有了它,在人间就真正无敌了。” “小姑能不能续命,也全靠它了,没有它,我强占人皇之力,出手会死的很快,人皇之力来自于上古先天后天都在追寻的人性之道,需三界生灵俯首听命,这个时代,不会出现黄帝一般的人,他的血脉可以继承人皇之力,而非他直系血脉,只能被称之为窃贼。” “你小姑我,如今就是这个贼。” “所以你把自己的命压在了黎歌身上。” “你信他,我自然也信。”安云昭开始在凉亭喝起了早茶,同时将黎歌烙饼慢慢吃完,不觉这干巴巴的炊饼无味。 黎歌此时朝着坐标方位飞行,身前庚金之气挥洒。 不自觉似乎感觉自己压力很大,好似莫名背负着什么,使得他骤然提速,很快便来到了唐国海域。 身影在海面上俯冲而行分开浪潮。 掀起海浪。 斩妖司主黑龙官袍猎猎作响…破开音障,五爪金龙刺绣栩栩如生。 但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水浪底跟着一道黑影,黑影是一只上古河伯幻化的大龟。 收敛着气息。 龟上盘坐着一位额头有三花印记以及水滴印记的青衣女子。 女子样貌倾城,气质已经越发空灵,皮肤细腻如水玉。 此女子没有恶意,远远跟着,双目透着担忧。 雍州魔界大门已经彻底沉寂下去,滚滚黑烟不断朝内翻涌,好似在酝酿更强大的入世进攻。 九州赶来的军队以及江湖客都不敢放松警惕,精神紧绷。 天师塔弟子们身边有不少墨羽卒兵士。 几乎每一位天师塔弟子都有三位墨羽卒在身边保护。 墨羽卒十万大军只剩四万左右。 司徒月昭将他们化整为零,退下前线一线战阵,发挥最大价值。 这些白衣封印师,才是人族对抗魔界依仗。 这使得一些天师塔弟子有些憋闷,就连小解都要被两个墨羽卒大汉提着刀在大营内跟着。 无奈只好骑上侍神,去远点的地方入厕。 司徒月昭也干脆跟着沈录。 似乎这永乐郡主是看对眼了。 沈录去哪都跟着。 他这天师塔只会念静心咒的大师兄哪里招架的住,无奈用心眼通读了司徒月昭。 这不读不要紧。 读完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天师塔大师兄沈录功夫不错,应当不需要我保护,不行,得赖着,不然我墨羽卒军功没法论。” “都记着获胜的将军,我雍州墨羽卒死了那么多人,再拼下去家底都没了,但退下来也不能不出力,日后论功行赏,恐怕也没我墨羽卒什么事,保护好这天师塔俊小伙,我墨羽卒那些兵士们至少还能混个名声,我可不是为了自己。” 合着把他当成了工具人。 “永乐郡主…” “何事?”司徒月昭警惕的摸向自己身后拖拽的锁链。 “我是说,你一个女子,身后拖两柄千斤大锤不雅,保护我,配把刀也可以。”沈录转身看对方警惕的样子,好似生怕被自己赶走一般,不由说道。 “无妨,将我视作男子便是,我只会使锤,军中不在乎这些形象。” 沈录嘴角抽动;“我是说,我很强,比你强…” “什么意思?单挑?” 司徒月昭一脸天真无邪,自然这天真无邪是装出来的。 “我想入厕。” “没事,我给你把风,戈壁荒野,找处土丘便是。” “我!” “还有事?”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