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焦躁之意,怒道:“这不过是一座风水阵,你们这么害怕做什么?”
旁边另一人则是嗤笑一声,道:“得了吧,这祭台绝对有问题,难道你见过的风水阵是用血水铺的吗?”
另一个男子借口附和道:“不错,四师兄说的甚是,咱们‘神龟门’专精风水堪舆盗墓之术,这么多年来,什么风水阵没见过,就没见过这般鲜血沟渠做成的风水阵。”
“那不是风水阵,你们两个倒说说这是什么?”这话却是另一个声音有些不忿地道。
此言一出,却是忽然沉默了一下,显然那里的人好像都陷入了一个僵局,彼此争执不下。
神龟门?听上去不太像是魔教的分支教派,精通风水堪舆盗墓?那应该不是魔教的人了!
燕小安慢慢松了一口气,然后也不顾挨打,小心地探出头,向石厅中窥视而去。
苏小伶眉头紧蹙,居然也没打燕小安,而是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脑袋。
燕小安脑袋贴着苏小伶的腹部,呼吸间都是浓郁化不开的香气,而一双眼却不停在厅内扫来扫去。
首先印入他眼帘的,赫然是一座规模极大的石厅,整体如一个椭圆形状,而周围岩壁上都是被削平的大块光滑石面,雕刻有各种图案,除了许多珍禽异兽外,更多的却是众多威风凛凛的士兵列队厮杀的战争图像,隐隐透出一股雄壮刚烈之气。
而在石厅下方,左中右三个方向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雕栏石阶通向地面,有十几个与燕小安此刻站着的类似的石门通道,开口于各层石阶上,此刻燕小安所在的石门,就是在左边第二层的中间一处。
石厅中央靠里处,便是适才隐约看到那一处大石台了,也有三层,规模巨大,几乎占了地下石厅空间的一半。
最下一层石台,密密麻麻地排列站立着众多兵俑,看着似为石雕,但雕刻功夫极为精细,面目栩栩如生,一个个都身披铠甲头盔,手执□□刀剑,犹如最忠心的卫队,守卫着这座石台。
往上一层,也有兵俑站立,但一共只有四个,只是这第二层石台上的兵俑却比下方那些兵俑高大了许多,容貌也更加威猛,倒似军伍之中的将军,除此之外,这四座高大兵俑的眼眸处,却似乎被特意涂抹成了血红色,看去更带了几分狰狞之色。
而最高也是最小的第三层平台上,却是一片空荡,一个兵俑也无,只是在宽阔的平台正中间,刻着一个圆形的诡异法阵。
从燕小安这里看去,法阵凹凸,似有些辨不清的雕刻,非妖非兽,隐隐化作一座阵势。通体玄綦,也不知是用何种古怪石头制成的,是不是也用血液浇灌过,但此刻却要血液在流淌,给人的感觉便是这祭坛周围笼罩了一片黑暗,深邃难测。
而法阵中心清晰可见一个十字形巨大裂痕,横亘整个法阵刻图,把它平分成四个部分。
四条裂痕如同河流,各种纹路彼此凿空,穿在一起,变成细细凹槽,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透明红色血液,正在这些凹槽中缓缓流动,便成了涓溪。
一副川流图,为深邃黑色中带来一片刺目的鲜红,最后流淌到下方,滴落下去,然后向四面八方流淌而去,蜿蜒而走,滴答作响,在这片寂静的大厅中发出一声声诡异的声音,缓缓飘荡,逐渐扩散。
鲜血流淌,流过了三层平台,一眼看去仿佛那些血槽就像有生命的植物一般,紧紧吸附在巨大的石台上,还在不停地蠕动喘息着,最后汇聚道平台最下方,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兵俑脚下流过,汇聚成一道三尺宽的小小血河,将平台与前方隔离开开来。
就在这条三尺血河前方,此刻站了五个黑衣人,正在彼此争论不休,同时不时回头看向那座平台。
燕小安很快就看到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默不作声只盯着那平台皱眉苦思的老头,正是之前在地下河床外打开岩壁的人,那这群自称什么“神龟门”的黑衣人想必就是之前那伙人了。
可魔教的人呢?他们去哪了?
这时那些黑衣人争吵之声又大了起来,看来是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燕小安也懒得去听,他们无非是在争论是冒着危险继续破阵,还是放弃离开。所以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他收回了脑袋,又躲回了苏小伶身体后面。
悄悄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大厅内动向的苏小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小伶姐”
“嗯?怎么了?”苏小伶依旧注视厅内
“我看他们‘神龟门’不像是魔教的,那魔教的人在哪?”
苏小伶眉头皱了皱,道:“不知道,或许还没来,或许已经走了。”
“那我们现在按原路回去是不是”
苏小伶淡淡道:“可以啊。”
燕小安一喜,立刻道:“真的?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只是苏小伶继续道:“只要你一个人敢的话,说不定,路上还会碰到人的哦。”
“啊!”燕小安撇了撇嘴,虽然自己不至于害怕,但不知怎么,总觉得她不走自己还是留着这里的好,于是不再说话了。
四处看了看,来路很长,也很空旷,如果有人过来会即刻发现。低头看了看小灰,小灰好奇的趴在门口在向厅里张望,尾巴一卷一舒,一刻也闲不下来。
燕小安凝神听了一下,厅里还在争执,而且更激烈了,看样子还要有一会才能出现结果。
燕小安挠了挠头,轻声道:“小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