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身旁的女伴石莹正在轻声安慰她,却不太管用,便岔开话题道:“谁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看,那边有阳光撒过来,那边就一定是西了。”
不料一直和徐怀道相谈甚欢的唐云海忽然侧过头来,随口道:“那是北,在阵法里一些常识可是不管用的。”说罢继续带路。
徐怀道忽然感觉背后不对,唐云海说完话似乎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有人忍不住笑,要憋出内伤的轻咳声。
徐怀道倏然回头,只见石莹一片红霞飞扑到脸上,低头踏着小碎步,和韩越并肩。韩越则恶狠狠地瞪着一个好似吃饭噎到直抚胸口的男弟子。
唐云海尴尬的笑了两声,也发现自己好像哪里说的有点不对。闭上了嘴巴,老实的带路。
“咳”一声轻咳,立刻所以人面色都是一肃,徐怀道面色清冷,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目光所至一个个都老实了起来,而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又跟上了唐云海。
这批青云弟子一路上都以徐怀道马首是瞻,虽然他无论谈笑还是发号施令都十分随和但威严却是不减半分,而且修为深厚,深为新弟子崇拜,毕竟上届青云会武第四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天空依然看不见太阳,只有阳光从林中穿过,照在人们身侧,可是转过一个弯温煦的阳光却也仍在身侧,人们早就迷失了方向,走过无数个院落,周围假山木石好像一成都没有变过,半天了就像在原地打转,实实在在考验着青云诸弟子的耐心。
诸弟子也都是心有不忿却不敢明言,至于领队的徐怀道,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每一个亭子,每一处假山,每一条小溪,仿佛它们都是十分有趣的东西,毫无厌倦地不停看,偶尔眯起眼睛,似在思索。
唐云海带大家走了许久,或许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指着一条小溪,打破沉默“唐家堡这些小溪里的水都来自涓河,很久以前有一场大旱,所有的井都枯竭了”说着又向一个方向一指,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北面不足百里就是乾眛山,食水就从那里流出,在乾昧城附近分出一条支流,就是涓河,那时的大旱使庄稼基本都快枯死了,我的先祖就在涓河分流开挖沟渠,救活了秧苗,救了一城的百姓,从此城内的人无论是种田还是食用用的都是渭河的河水。”
他声音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徐怀道收回目光,微笑道“唐门义举,恩泽万载,仁心仁义,也是我辈要牢记和奉行的呀。”
他又抬头望了望天,左手轻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道“唐兄,其实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拜托唐门。”
唐云海一怔,笑道:“何必客气,青云的事就是我唐门的事。”
徐怀道轻叹一声,看样子颇为愁苦,道:“我们青云的陆雪琪陆长老有一个儿子,天性活泼,不拘管教,以往虽有玩闹却无妨大事。”
听到这个,身后的青云诸弟子大有感触颇深的模样,互相交换眼神。
唐云海眉头一挑,讶道:“陆长老的亲子?”
徐怀道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此次群魔并起,我青云弟子大批的下山,他他也自己偷偷的下了山,实不相瞒,我们的任务有一项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擒他回山。”
唐云海愕然无语,过了半晌才:道“这这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了,只是不知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乾昧城附近的呢?”
徐怀道竟又叹了一口气,道:“诶,我是他的二师兄,我前脚下山,他后脚就跟下来了,由于我走的急,等快出了中州才有人报给我。不过我想他应该是一直跟着我的足迹的。”他顿了顿又道“他从来没下过几回山,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又一心想找魔教的麻烦,所以一定走不快,而且一定会追着我而来。”说着即刻作揖,深鞠一躬。“万望唐门能够相助,青云定感激不尽。”
唐云海赶忙扶住,忙道“快起来,不必多礼,不都说了么,青云的事,就是我唐门的事,等你们安顿下来,我立刻就安排下去。”
徐怀道面露微笑,道“那真是多谢”
唐云海却面露难色,道“只是不知,他的年龄相貌如何。我该如何分辨。”
徐怀道一拍头,笑道“哦,倒是我忘了说了,他今年十四,个子比较高,特点么”
徐怀道仰头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道:
“他带了只灰毛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