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严格按照您总结出来的办法,小心操作,把那位闭气的郡主救了过来,能自主呼吸了!” 岁岁偷偷看着陈翠的面色,小心的说道。 “快,说说详细情况,让我们都听听!” 秦若芷连忙催促道。 岁岁看着大家都关注着她,只能又把昨天的事再说了一遍。 不怪乎大家好奇,这急救的法子虽然是秦若芷从旧本的古医书中个发现的,当初也让他们都学了,可他们其实真的没想过会有用到的这一天,而且,没真正动手实践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平日里去他们医馆看病的急症患者本来就少,其中闭气的就更是没有,秦若芷根本就没有实验的机会,此时得知自己发现的急救法真的救了条人命,显得很是惊喜,以至于让她忽略了那被救之人的身份。 陈翠轻咳一声,对岁岁严厉的说道:“你这丫头,摸不清情况也敢擅自出手,多亏最终把人给救下了,要是最后那郡主有什么意外,你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 虽然根据儿媳所说,这安王府已经多年没有真正的主人,可这郡主毕竟是皇家血脉,又自小养在宫里,显然是得宫中贵人看重,是自家无论如何也招惹不起的! 岁岁惭愧的低下了头:“是,我知道了,娘,下次不敢了!” 陈翠又转向长富,语气比之前更甚:“还有你,你妹妹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你都多大了,还在朝为官呢,都不看看情况,就让你妹妹擅自出手救人,也不想想会不会为家里惹来祸事!” 不是陈翠要让孩子们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可这万恶的封建王朝就是这么个阶级森严的地方,若是随便一个平民百姓,出手救了也就罢了,就算是最后没救活,人家也没那个胆子怪上他们,反而只有感谢的份。 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皇家的郡主,是处于特权阶级顶端的人。 没见电视剧里经常有会出现 “庸医!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剧情么,虽然真实情况没那么夸张,可太医们的风险确实不低,若是给宫中贵人看病出了什么岔子,确实有可能要掉脑袋。 所以,也就导致了宫里的太医们跟擅长养生之道,惯于用“太平方”,用药中规中矩,宁愿一副药没效果,也不能有“虎狼之药”,尽量不用寒凉的药,决不能有任何风险。 与之相比,反而是民间的大夫们更加自由些,敢于用药,民众愚昧,加上医疗条件落后,病治好了是大夫的功劳,没治好也就是这个人寿命到这了,阎王叫他走,家属们也不会胡乱闹事。 那郡主在宫中住了这么些年,身子也不见好,要么是她的身子差到极致,连擅长调理身体的太医们也没有法子完全养好,要么是她的身子根本就是被这种慢法子给熬坏了,所以才会出门游趟湖就差点送了命。 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他们刘家可以负责的,一旦郡主的身子出了什么差池,别说是济仁堂要关门,连刘家都未必能保得住。 别说什么“一门三进士”这种话了,面对皇权,这区区几个进士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长富乖乖的低头认错,承认是自己思虑不周,差点给家里惹来祸事。 长安叹了口气没说话,长平却没放过长富,沉着脸说道:“去将《朱子治家格言》抄上十遍,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他将光耀门楣的责任揽在了己身,竭力向上,不求两个弟弟在官场上有什么作为,可也不能这样毫无觉悟,任意妄为。 小弟此举,简直不像是已经为官几年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是自己对他们太没要求,太宽松了么? 长平对于自己平日里的所为产生了一些疑问! 长富垂着头,应了声是。 秦若芷也意识到这件事其中的风险,不好再说什么,张红娟就更是不吱声,只是竖着耳朵在边上听。 陈翠见此,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挥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次日,陈翠带着秦若芷,满面笑容的接见了来自安王府的陈嬷嬷。 这位陈嬷嬷就是前天守在郡主身边的,她是郡主的奶娘,自小照顾她的,跟着她进宫,跟着她出宫,郡主到了哪里都离不得她。 此时,说起那天的凶险,这位陈嬷嬷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那天若不是府上的姑娘出手,我们郡主还不定怎样呢,如今虽然得了大夫诊治,可身子依旧不好,下不得床,出不得门,只能老奴我来替主子到府上道谢,还望您别因此怪罪!” 陈翠自然不会挑这个理,反而自谦道:“哪里的话,那天也是小女碰巧了,她年纪小,不知道轻重,还望郡主不要怪她冒失才好!” 那嬷嬷又是对岁岁好一番溢美之词,将她夸了又夸,末了,才说出此次除了道谢之外的另一个目的:想请济仁堂的钱大夫给自家郡主看诊!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抹泪,自陈道:“可怜见的,我们郡主落地几天就没了娘,两三岁上又没了爹,自小还没学会吃饭就先开始吃药,虽然太后娘娘慈爱,将她养在膝下,请宫中太医为她费心调理,可这么些年了,苦药汤子没少喝,却仍旧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仍旧是让小心养着,不能动气,不能动怒,更不能大悲大喜,小小年纪一个人儿,日子古井无波,连我这老婆子都不如,如今郡主请命出宫回府小住,想趁机请些宫外的名医诊治,也好集众家之所长,看看能否有什么转机!” 按她话里所说,这郡主可真是可怜,明明是身份显赫,富贵无边的命格,却受破败的身子所限,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日子过的比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都不如。 可是,关于医术这些,陈翠的了解仅限于一些急救和外科常识,要说看诊,她还真不能做这个主。 于是,她把目光看向大儿媳,毕竟,她如今管着医馆的事,也是大夫,钱大夫还是她师傅,要说做主,也只能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