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都不由得不敬佩这些人的脑回路，各种弯弯绕绕的策略，各种层出不穷的战略战术。 果然这高手在民间啊。 大家确定了未来的工作方向之后，既然都不准备回家了，就又在办公室里面天南海北的闲聊一会，才各自散去。 最后的一段时间，整个派出所都分外的忙碌，老李带着人把所有的卷宗还是重新整理，之后就是一批一批的给局里移送和交接人员。 老赵继续跟着那两个人死磕。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有交代，估计两个人到现在还在想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呢。毕竟一个人只是送了东西，另一个人也只是拿了东西。这能有啥事。 至于程才，则已经按照几个人开始制定的政策开始不断的调整所里的人员行动习惯和频率。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是很适应，再也没有集体行动了，所有人都是临时领到任务，要到哪里去，至于去干嘛，目的和方向啥也不知道，之后到了地方集合了，才知道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大家自然有些怨声载道的，但是程才可没有管这些。只是给了几个字，服从命令听指挥。 对于纪律部队来说，这几个人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随后几天的行动也是如此，大家略微适应了一下，也就习惯了这种新的安排任务的方式了。 所有人外出行动都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一同出去，就算外面有有心人看着，也不会发现什么。 不是集体行动，就不是大案子。 这大概是所有人的想法。 所里的事情，虽然有所调整，但是大家适应的还算是快，张帆没有操什么心。 柱子那边，也是一切顺畅，从体检，到政审，一步步的在按照节奏进行着。 这天刚刚准备下班，一通抱怨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啊，你这可不地道啊！我这刚刚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你就给他弄走了。”张帆一听声音，就是知道是轧钢厂的李副厂长。 自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就是柱子的事情。 “老哥啊，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何雨柱同志报效祖国，这不是应该要鼓励的事情么！”张帆笑着打着太极。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肯定是你在后面怂恿的。就算部队转业回来了，我们厂子不还是争着抢着要进来的。他能放弃我们厂子的工作指标，去参军入伍，如果不是你在后面怂恿，就他何雨柱能有这想法？”李副厂长不满的说着。 “行了，老哥，说说吧，啥事啊！”张帆自然知道，这个事情就是个由头，这李副厂长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那你从厂子里挖人走，不过来请我们吃个饭，就太不地道了吧！正好，柱子也快走了。让他在给我们来一顿。”李副厂长笑着说道。 “成啊，这不是应该的么？您看哪天合适。”张帆自然赶紧应承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李副厂长的地盘上挖了一个人走。另外，自从李副厂长知道了张帆和柱子的关系，还提拔柱子当了一个小组长，这柱子突然要离开，还是要跟厂子里的这些人一个交代的。 虽然私交不错，但是关系还是要不断维护的。 两人交流了几句，约定了时间。 “柱子，后天在你们厂小食堂，我请你们李副厂长吃个饭。你看看要做什么，买些东西，别用厂子里的。”回到家，张帆对柱子交代着。 “得嘞，放心吧，今天李副厂长也跟我说了，还让我到小仓库去自己看。我还不知道是您请客呢！”柱子回答道。 这段时间，不知道柱子是不是已经认命了，还是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总之，自从决定了要去当兵之后，他的情绪也平稳了很多，没有那么不愿意了。 张帆还看到几次，这小子在给妹妹雨水准备东西。别看这是个半大小子，可是这准备起来的东西还挺细心的。 什么衣服鞋袜，被子褥子，都准备了不少，还给雨水塞了不少钱。 前面他爹给他留的钱，易忠海赔给了他之后，他都没有用，就一直在银行存着，自己还贴了点，直接存了一千块。 说是准备给雨水以后读书或者结婚用。 “你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张帆问道。虽然知道部队什么都是统一分配的，不过这家里多少还是要准备一些的。 “都差不多了，部队那边都有分配，嫂子也给我准备了不少。”柱子答道。 张帆忙着工作，可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都是娄晓娥一路在忙活着。 “嗯，还是多带点钱在身上，放好，别乱花。部队的情况总归不如家里，想吃点什么了，放假了就出去吃。家里这边你放心，我的工资你也知道，雨水跟着我，也不用操心啥。”张帆说着。这两兄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柱子最放心不下的肯定还是雨水，所以，张帆也就安慰了几句。 这段时间，不仅娄晓娥会经常过来给柱子准备东西，忙里忙外的，娄母也怕这兄妹俩突然分开，小雨水跟他亲近不起来，小孩子脸皮薄，所以，娄母也是经常过来，给两个孩子收拾收拾，聊聊天，增进增进彼此关系。 娄父有了自己的事业要忙，娄母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情，这以后要是有了小雨水作伴，这两人在一起也能互相解个闷，都挺好的。 所以，这段时间，几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很有些一家人的感觉了。 “张哥，我都打听了，部队每个月都有补助的，还有全国粮票发，再说，每天都在队里，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还是给小雨水留着吧。到了部队，我会写信回来的。”柱子说道。 这孩子看着这段时间，对部队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 就连小雨水也经常跑到隔壁大院去跟她同学问这问那，了解的越多，心里的压力就越来越小了。 这么长时间了，小雨水早就接受了哥哥要离开她一段时间的事实。 张帆点点头，没再聊这个事情了。 隔天上班，张帆就看到了眼袋很大，眼睛满是血丝的老赵。 “怎么了，这是？一夜没睡？”张帆问道。 “什么都不说！”老赵无奈的说着。 “晾他们两天，你也休息休息，这一段都没好好睡觉吧！”张帆说道。 老赵无奈的摇摇头，就向值班室走去。 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又看到程才。这个家伙最近好像有些变化，不仅腿脚利索了一些，还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这一段时间，所里都忙成这个样子了，可是程才这个家伙不仅衣服干净，就是头发都一丝不乱。 这小子有情况啊！张帆心里想着。 “张所，想想办法，老赵一直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情！”程才说着。张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程才现在连跟他说话都带着笑意。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张帆问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发动群众啊！这可是咱们的法宝。这人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留下痕迹，有时候可能自己都不觉得。就比如咱们以前的行动准备，也没有人要求什么，就是很自觉的都这么做了。所以，如果这个人有问题，就一定会有人发现，只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咱们还是做做群众工作。这个人不就是从前面案子的摸排中出现的么！”程才说道。 张帆点点头，既然他说了，那这个事情还是让他来做吧。 这段时间，程才也不是很排斥外出的工作了，并且貌似还挺高兴跟街道居委会各个大院人打交道的。 “老程，你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啊 ？”程才刚要往外面走，张帆在后面说了一句。 程才身形一顿，回过身，挠挠头，还是那副春风得意的笑容，说道：“没什么事啊！挺好的。”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呵呵，就这个笑容，张帆一看就知道了，这家伙应该是春心动了啊！有情况，有大情况。 张帆笑笑，就继续工作去了。 看了一天的文件，张帆忽然想起，前两天去学校接娄晓娥的路上，发现的情况。 最近事情有点多，那些人的事情，张帆都快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这会忽然想了起来。 那些人的行为很是特别。 几个人鬼头鬼脑的在胡同口看着行人，一旦有人靠近，还会离开。 这是要干嘛？ 盗窃，讹诈，好像都不是，最近因为严打的事情，整个四九城都太平了不少，以前的那些街溜子要么抓起来了，要么都销声匿迹，躲了起来。 那这些人在干嘛？ 总不会有人没事干，就喜欢看人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干这个事情。 还是要在过去看看，这个事情要说有问题，那也就是这些人行动诡异了。所以，张帆也不准备把这个事情跟大家说，准备自己先调查调查看看。发现什么苗头之后，在派人行动。 想到就做，张帆起身就向外走去。 如果没什么发现，就当跟娄晓娥约会了。张帆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亲事定了，但是该谈的恋爱还是不能少的。 还是沿着那条路，向学校方向而去。 不过这次张帆没有骑车，就推着车子前行，偶尔还会进供销社买些东西，挂在车把上，就像正常下班带东西回家的人一样。 再次路过上次的那个胡同，果然有看到两个青年人鬼头鬼脑的看来看去。张帆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找了一个有点距离的地方观察起这两个人。 看了一会，张帆发现了问题。 这两个人虽然一直都是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流，但是并不是所有人的靠近，他们都离开。 这两个人好像也是在看着这些人都衣着或者其他的东西来确定的。 首先，如果是他们的熟人，人还没到跟前，两人就会上前打招呼，之后带着人向巷子里走去；其次，一些中年妇女或者上了年纪的人靠近，他们也不离开，还会靠近说些什么；最后，一旦有穿着各种制服的人靠近，两人就会穿入人流，之后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但是，这种消失，时间都不长，那些意图靠近的人离开之后，两人又会从不同的角度出现在巷子口，继续进行着刚才的事情。 张帆又观察了一阵，还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这两个人也不是一概而论的，有些中年的妇女，两人也是躲着的。张帆看了一下，这些他们躲着的人，看着衣着和行动，貌似都是有着工作的。 看到这些，张帆好像隐隐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呵呵，自从到了派出所工作开始，张帆已经习惯性穿着制服了，无论什么时候，基本都是这一套制服。 不过张帆又想了想，自己这个年纪和行动作风，估计，就算换成便装靠近，这俩人还是要躲开的。 又过了一会，两人好像形成了某种默契，再次没入人群之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张帆看了看街上的人流，又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时期。 在观察观察，或者找个人上前探探，可是要找个人什么人呢？张帆推着自行车，也没有了去看娄晓娥的心思，一边思考，一边向家里走去。 这两人到底在干嘛呢？搞暗门子的？这不太可能，跟他们聊天或者进入巷子的人男女都有，各个年纪的也都有。 搞赌博的？也不太可能，大白天的就敢这么弄，没有可能的。 那这几个人在干嘛？一个一个的念头在张帆脑袋里面闪过，一个一个的想法被推翻。 想来想去，还是黑市的可能性最大。 上下班的时间，也就是各家各户买菜的集中时间。对客户的选择，那些没有工作，专职照顾家里的人就是主要的目标客户了。 怎么想，好像都是这个结果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如果是黑市的话，为什么要限制这些有工作的人呢？还有，那个巷子，张帆也是进去看过的，没有发现有什么黑市的痕迹啊？ 就是普通生活的样子。 张帆还是没有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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