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尽的壮士血,诉不完的胡虏仇。 眼看朵思颜朝自己冲了过来,董昭大喊一声,居然持刀相迎,他气海沸腾,不仅手臂,甚至额头都青筋暴起,眼看朵思颜那气势强横的一枪砸下,他双手举刀,大吼一声,举刀一迎! “锵!” 董昭被这一枪砸的双脚陷入泥中深达半尺,双臂都快被震断了,嘴角溢血,他仍然咬牙,忽然他感觉到轮海穴那里有了异动,好似气海中生出一个漩涡,旋涡一路往下,在轮海穴那里转动了起来。 他入化了…… 可是,对面是虚境高手啊! 挡得下一击,他挡得下第二击吗? 朵思颜见董昭居然死命挡住了他一枪,略微皱了下眉头,冷笑道:“你就是干水关先登的那个杂兵吧,想不到你居然挡得下我一击,看你是个人才,不妨加入我们如何?” “你知道这里为何叫破虏口吗?”董昭挤出一丝倔强的冷笑反问道。 “为何?”朵思颜真不知道。 “因为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你们这些外族鞑子的葬身之所!你,也不例外!”董昭厉声一喝,一刀掀起,将朵思颜的枪磕开了去! “狂妄!”朵思颜大怒,再次举枪,朝着已经力竭的董昭当头砸下!董昭咬牙再次举刀准备硬接…… “锵锵锵锵!” 铁枪再次被挡住! 但是,这一击并不是他一人挡下的,还有三个人,魏志,谷明,慕容幽兰!四人伸出兵刃死死扛下这一枪,身形皆是一震,魏志当场吐血,谷明也是脸色不好看,而慕容幽兰已嘴角溢血,原本娇媚的面容挡下这一枪之后便煞白了起来。 “呀!!!”董昭大喝一声,一把磕开朵思颜的枪,其余三人趁势朝朵思颜腹部攻去,朵思颜一皱眉头,跳开四五步远,冷冷的看着这四个年轻人。 “我们宰了这个鞑子!”董昭喝道。 朵思颜闻言大笑起来:“四只蚂蚁,也想咬死象吗?真是大言不惭!” “呀!”董昭丝毫不惧,大喊一声,脚踩七星,一掠上去,一刀狠狠斩向朵思颜的脖子,谁料朵思颜冷冷一笑,躲都没躲,就这么看着他出招。 “青光灭!” 董昭一刀挥出,已是尽了最大的力气,但那凌厉的刀光掠至朵思颜脖子处时,忽然光芒消散,戛然而止!只见朵思颜只是伸出了一只左手,轻轻一抬,迎上刀锋,便捏住了董昭的小展刀,让董昭寸进不得! 董昭心惊,没想到这朵思颜居然可怕到了这种地步,徒手接下了董昭最强的一刀…… “乒乓!”一声响起,董昭的小展刀直接被朵思颜一把捏成了两段…… 小展刀,断了! 而不待董昭回过神,朵思颜一声冷笑,右手铁枪已经横扫了过来! “董昭,快躲开!” 魏志,谷明,慕容幽兰,拼尽剩余的力气拦下朵思颜扫来的枪,但四人仍然被这一枪的强大劲道扫中,直接扫的离地而起,然后狠狠砸在了崖边…… 四打一,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四个人口吐鲜血,身子都难爬起,眼看那朵思颜一步步走来,如死神一般,四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今日要死于此处吗? 朵思颜愤怒的朝着董昭一枪扎来,却被另一把刀给拦住,是叶空! “董昭,你们快走!”叶空大喊一声,转头便跟朵思颜厮杀了起来! 董昭艰难看了一眼其他三人,一个个只是没昏迷而已,起身都难,这怎么走?董昭回过头,看见叶空恶战朵思颜,叶空虽强,但也处于下风,再这么下去,大家都要死…… 果不其然,朵思颜一枪甩开叶空,掉转枪头,恶狠狠的便朝自己杀来,俨然是非要他死于此地不可! 慕容幽兰脸色大变,喊道:“董昭你快走!” 董昭双眼一凛,心中一沉,手握刀柄,似乎要下决心死战,可小展刀已断,对面是虚境高手,他哪里有半分胜算? 枪尖上劲风袭来,震的董昭身子不由往后退去,眼看就要被扎中殒命之时,一道灰影飘来,一脚蹬出,“当”的一声响起,便将朵思颜那杆铁枪踢的偏到了一边,危难关头救下了董昭一命。 “度然大师!”看清了眼前人,董昭喊了出来。 “臭小子,又偷偷跑上了战场,你想死在牛鼻子前头是不是?若不是苏老头看见朵思颜不在正面,便让我过来,你们就玩完了。”度然没好气道。 “死秃驴,又是你!”朵思颜咬牙,抡起铁枪对着度然就是一砸! 谁料度然头一偏,肩膀一顶,“梆!”的一声,枪杆子轰然砸在了度然肩膀上! “度然大师!”董昭大惊失色,这一砸,不知多少分量,哪怕是虚境高手也扛不住吧? 度然略微一皱眉,左手伸出,一把握住枪杆,朝自己这边一拽,右脚顺势一踢而出!朵思颜大惊,这秃驴,硬接了自己一枪居然还能反击? “砰!”朵思颜左手一拳,迎上了度然那一脚,但他的拳头却生生作痛,这和尚是铁打的不成?更出乎意料的是,他手中铁枪,居然被度然一扭,一转,给夺了过去! 朵思颜彻底失色,度然抡起夺来的铁枪,照着朵思颜就一顿猛砸!只见度然舞枪如繁华瑞雪,枪尖过处,劲气凛然,枪杆扫过,天地变色,失去了兵器的朵思颜被打的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他可没有这和尚那样的铜皮铁骨,他怎敢硬接这铁枪的枪杆子?度然和尚运枪如龙,不但打的朵思颜狼狈逃窜,更是杀得一群围上来的鞑靼兵屁滚尿流。 好一个少林神僧! 朵思颜大怒,一把从旁边小兵手中夺来一杆矛,挺矛就朝度然刺去!谁知度然也挺枪朝他刺来,老和尚眼睛一睁,根本就不躲不闪,而且出枪并不比朵思颜慢,眼看两枪同时刺出,就要扎进对方身体! 朵思颜大惊失色,急忙手一掷,将枪脱手而飞,扎向度然,而自己则身子猛地一转,想要躲开度然的铁枪! “噗!” “呃啊!”朵思颜没彻底躲开度然那一枪,腰间被擦出一道血痕,鲜血洒出,而他的枪尖直突突的扎在了度然胸口上,却被度然胸膛一顶,发出一声闷响后,掉了下来。 “伏魔棍法!无量金身!你是少林的什么人?”朵思颜捂着腰厉声喊道。 “老衲,明觉!” “明觉老秃驴,老子记住你了!”朵思颜抽动着脸颊上的肌肉,一边抽身逃跑,一边叫嚣道。 度然的出现让己方一展颓势,被这个老和尚的武勇激励的武林人士们,纷纷拿起兵器,朝着鞑靼人猛攻而去!不仅如此,身后绝壁上,钩锁悬下,源源不断爬上人来,很快,两个熟悉的人影攀了上来。 顾家兄弟! “兄弟们,杀啊,夺回破虏口!”顾家兄弟看都不看董昭,他们带着上千敢死之士跟着江湖高手后边爬了上来,朝鞑靼人发起了猛攻。 形势开始逆转,度然和尚追着朵思颜一顿打,打的朵思颜毫无脾气,只能逃窜,眼看主帅被一个秃驴撵着跑,如同撵兔子一般,鞑靼人彻底丧失了士气…… 鏖战至日中时分,终于是夺回了破虏口,而朵思颜被度然打成重伤,在亲兵护卫之下,往北逃了。夺回关口的将士们欢呼不已,鏖战多日,终于是在十一月二十日这天彻底将鞑靼人赶出了山西! 然而,己方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昝敏轻易拿下的破虏口跟干水关,苏博艰难收回,官兵伤亡多达三万多人,而且一众武林高手中,死伤了五十多人,一众年轻人中,董昭,谷明,魏志,慕容幽兰,皆是重伤,好在保住了命。 望着薄子上的阵亡名单跟数字,苏博的手都在发抖…… 十一月二十二日,镇戎堡。 程欢一身是血,手持长槊,一槊将三个攻上来的鞑子串成了糖葫芦,然后一甩,将三个要死不活的鞑子甩飞,溅了他一脸的血,而他的身前,早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昝敏,你就这点能耐么?以多打少,还打不过本帅,你只敢派这些杂兵出来送死,而你只会躲在后边吆五喝六,当缩头乌龟,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太师的,真是废物一个!” 立于镇戎堡高岗上的程欢厉声喊道。 “哈哈哈哈,怎么,程欢,你们断粮断水了,就想殊死一搏吗?你想跟本太师单挑吗?”昝敏毫不为程欢的话所动,仍然戏谑反驳道。 “昝敏,你只会让手下人来送死,你敢与本帅单挑否?”程欢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道。 “哈哈哈哈,程欢,你真是幼稚,我手下送死,你手下难道不是等死?这是打仗,谁跟你单挑啊!” “就知道你这缩头乌龟没能耐,你连伊宁都打不过,你这种废物,也只会用这种鬼蜮伎俩了。” 昝敏没了声音。 “昝敏,你这废物,怎么不敢露脸了?” 昝敏还是没声音。 程欢眉头一皱,望着下边鞑靼人的军阵,忽然,簇拥着两辆战车的鞑靼骑兵一闪而开,露出战车上黑洞洞的炮口,炮口正对着程欢所在的高岗,猛地喷出火舌来! “轰!” 程欢脸色剧变,一跃而起,那两炮在他脚下炸开,他险而险之避开,但身子在空中一腾,仍然受到了冲击,他仗着武功极高,一个鹞子翻身落下,虽然无伤,但已是震憾不已。 昝敏,居然有炮? “没打中?再来,瞄准镇戎堡那塔楼,给本太师炸!”昝敏高声道。 程欢脸色一变,镇戎堡那塔楼内,藏着他们为数不多的干粮跟清水,这要是被毁,恐怕军心就跌到谷底了…… 昝敏花费了数日,将两门攻打过破虏口的火炮拉了过来,就为了今日这一击!今日,他要彻底灭掉程欢这支人马!他算计好了一切,只要程欢一死,南朝震动,东边便再无可虑之敌,他在西边还能持续给苏博压力,而鞑靼大汗兀里,便能从东边一路杀穿,直达南朝京师!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毛手毛脚的鞑靼人根本不懂的怎么保养火炮,待两门炮点燃火绳之后,忽然同时轰隆一声,将战车炸的粉碎,周边鞑靼兵被掀翻一大片,死伤一地,甚至两颗碎肉沫溅到了昝敏脸上。 谁能想到,两门炮居然同时炸膛了…… 昝敏脸都黑了,这该死的汉人,居然做出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来害人…… “哈哈哈哈!”现在换做程欢笑了,他指着那炸膛的地方笑道:“昝敏,玩火者,必自焚,你苦心弄来的火炮已经废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废物就是废物……哈哈哈哈。” “全军听令,随本太师上!宰了程欢!”昝敏下令道。 两个罕世高手终于要交手了! 昝敏纵马直冲,身后鞑靼精锐也如潮水般涌来,程欢大喊道:“将士们,打起精神来,杀了昝敏,咱们就活了!” “杀!” 两军厮杀几天,早已管不上什么阵型了,皆是抡起兵器,靠着一股血勇,呐喊着朝对面杀去! 程欢见昝敏越来越近,他算好距离,抡起手中长槊,朝地上狠狠一拍!一阵剧烈颤动之下,昝敏的马嘶鸣了一声,高高跃起前蹄,程欢持槊冲上,昝敏一跃下马,于空中抡起贪狼刀,朝程欢狠狠劈了下来! “乒!”刀槊相击,声音震耳,周围不少军士皆是一阵摇晃,这两人交手如天雷遇地火,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插手的! 两人刀来槊往,杀得不可开交,直杀得周围数丈,无人敢近! 昝敏提刀便是一扫,一道刀意卷起,直扑程欢面门,程欢单手持槊往前一捅,罡风劲烈,两道杀气绞在一起,将周围积雪震得四散纷飞,露出裸岩来。 程欢长槊挥舞如风,如龙卷风一般卷起滚滚沙砾雪屑,朝着昝敏狠狠扫去,昝敏也不退缩,舞刀如月,狠狠一刀,如银河落下,狠狠砸在程欢的长槊之上! “当!” 一声刺耳的声响过后,两人同时后退数步,脸色冰冷。 程欢低头看着他那被砍裂的槊杆,当即喊道:“鞭来!”远处的凌华将他的九节钢鞭一掷过来,程欢接住,拿起鞭便朝昝敏杀了过去! “叮叮叮叮……”两人鞭来刀往,杀的昏天暗地,打的一众军卒不敢靠近,个个心惊胆战,这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人敌吗? 程欢一鞭扫去,卷起强烈的劲风,甚至将地上的尸体都卷飞,一鞭划出残影,狠狠砸向昝敏的头,昝敏冷笑一声,划出一片刀幕,狠狠横着一刀甩出,朝着程欢的鞭劈来! “锵!” 这一击惊的不远处的两军不由捂住了耳朵,这两个怪物! 程欢咬牙切齿,昝敏怒目睁眉,双方皆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巨大压力,谁都不服谁,谁也不想输给谁,今日,只要打倒对方,战局顷刻间就能逆转! “涤荡四海!” “星光照原!” 两人一鞭一刀,使出杀招,朝对方猛地对攻了过去,霎时,刀鞭再次相撞,发出刺耳至极的声音,震得周围裸岩都粉碎,四周无数尸体被掀飞!甚至还在打斗的两军忽然间就停了下来,呆若木鸡的望着这两人! “噗……”程欢倒退数十步,弯着腰,吐了一口血。 “呕……”昝敏也倒退数十步,以刀撑地,没忍住将喉咙里的血呕了出来…… 两人吐完血再次看着对方,眼神凶狠而复杂…… 他妈的,南朝居然还有一个跟那女魔头比肩的怪物……昝敏是这么想的。 这鞑子打不过伊宁却能跟我平分秋色吗……他妈的,我不服!程欢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昝敏,看来你也一般啊,就这么点能耐,难怪不肯跟本帅单挑,要用你手下那些崽子消耗本帅的真元,但就算消耗了又怎么样呢?你打得过本帅吗!”程欢指着昝敏狠狠嘲笑道。 “哈哈哈哈……程欢,想不到你连个女人都不如,陆鸢我都不敢跟她论生死,而你,本太师有信心很快就打死你!”昝敏呕完,一脸自信。 “本帅也有信心打死你!”程欢以鞭指着昝敏,毫不示弱。 “乒!”两人再次杀到了一起! 两人杀到哪里,哪里的积雪便化为乌有,哪里的岩石,枯草便化为碎屑,一个是南朝第一高手,一个是草原第一高手,两人此刻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师,什么帅臣,什么麾下鞑靼铁骑,什么帐下精兵猛将。此刻的两人,眼中只有对方,只有眼前这个对手,这个一定要搞死的对手! 两人拼命搏杀,直杀到黄昏也未分胜负,而另一边,凌华也稳稳守住了镇戎堡,鞑靼兵也攻不上去,这般焦灼,似乎跟前几日并无多少区别…… 打到暮时,程欢,昝敏两人冷静下来了,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自己重伤或者身亡,那身后的兵也就垮了…… 最终,夜幕降临,两人收了手,今日也是有惊无险…… 可明日呢? 夜晚,疲惫至极的程欢坐在他的营帐内,他摆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坐姿,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血水,低下头来,看着案上的那一碗雪。 对,是一碗雪,一碗干净的雪。 凌华入帐,程欢头也不抬:“已经没水了么?” 凌华点头道:“程帅,我们的干粮,只能撑完明日了……” “还有多少人……” “活着的,只剩不到一万了,而且伤病的,就占了三成以上……” 程欢默不作声,形势已经很严峻了…… “吃马肉吧,天寒地冻,马肉还没坏……” “可是程帅,我们可以吃死马,但是活马怎么办?草料也快没了!等活马也倒毙,我们是有吃不完的马肉,可我们怎么突围?”凌华发出疑问。 “呵……突围,突围死的更快……”程欢嗤笑一声,他端起那碗干净的雪,往嘴里一倒,囫囵吞了下去。 “可突围,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啊……”凌华不死心道。 “凌华,你不懂,昝敏将我困在此处,我动弹不得,他难道就能轻易离开吗?只怕此时,南边的苏博,已经收复干水关跟破虏口了……”程欢淡淡道。 “那如此一来,苏帅就能出塞来救我们了?”凌华眼中有了一丝光。 “不错……”程欢喃喃,但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程帅?” “不好,昝敏绝不会让我们两军汇合的!他恐怕今夜就要猛攻此处!”程欢严肃至极道。 “报!报程帅,昝敏的人,连夜杀进来了!”有小兵冲进来说道。 “随我御敌!”程欢立马起身,戴上兜鍪就冲了出去! “杀啊!”一个高大的鞑靼人一斧头劈翻一个来拦截他的兵,旋即再次挥动斧头,砍向另外一个,而邓耀,也挥舞大刀,斩掉一个鞑靼兵后,复杀向另一人。两军在镇戎堡堡口处,再次激战起来! 邓耀在火光中盯上那勇猛的鞑子,他怒不可遏,一刀朝那鞑子劈去!那鞑子反手一斧头削来,一把荡开他的刀,复抡起斧头就砍,两人杀在了一起,鞑子力大,邓耀抵挡多时,忽然,一枪自他身后戳来,狠狠戳进了他的后腰,邓耀为之一颤,前边鞑子斧头又至,可他已无力抵挡,被那鞑子一斧头劈翻,倒在血泊之中,再未能起…… “邓将军!”凌华大惊,抡起武器杀向那鞑子,最终在士兵的帮助下,将那鞑子戳成了筛子,但一夜恶战,又死伤了不少人…… 杀到拂晓时,人已疲惫至极,不料天明后,鞑子再度杀来,而且是不要命的杀来! 昝敏将手中人马分成了三拨,轮流攻打,轮流休息,连续两天,整个镇戎堡已经死的只剩三千人,危如累卵! 程欢抡起一杆大枪,浑身浴血,在兵堆里厮杀,他不敢放松,也不敢停下,他是主心骨,他要带着剩下的人回去! “程欢,本太师承认你是个对手,可你杀得了一百人,杀得了一千人,杀得了一万人吗?” 昝敏的话响彻整个镇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