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要是我娶了个城里的媳妇儿，你脸上也有光啊！” 明母脸色发青：“家里的钱全在你奶手里，我哪有钱给你买手表。” 明家振愤恨地走进百货大楼，一副买不到就不肯离开的样子，明母生怕明家的命根子出了啥事，赶紧跟了进去。 可直到她看见那个妇人和她身边的姑娘时，完全走不动路了。 她认得这张脸，二十年前，在医院生产的妇人！ 翠花嫁进明家开始，明老太婆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第一胎怀孕没保住，翠花整日听明老太婆阴阳怪气的骂人，怎么肚子还没点动静，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生男孩儿很丢人，明家得有儿子撑脸面。 她怀第二胎，明老太婆极其重视，又是求神保佑，又是带回来这么多乌漆嘛黑的中药给她喝，甚至还去看了算命的，算命的说她这一胎绝对是男娃子。 明老太婆整日观察翠花的尖肚子，笑得牙齿漏风，整天念叨着奶的孙子，奶的孙子。 等到去医院生产的那一天，明老太婆去找了算命的保佑她孙子平安出生，没赶得及回来陪产。 崔花这一胎竟然是女娃子，根本不敢面对明老太婆的辱骂，自家那口子又是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子，在明老太婆的眼里，女娃子的价值就是换彩礼。 翠花仅有的良心是不想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被卖去别的家庭。 明父去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翠花早早的盯上了一个妇人，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可好了，看起来家里就是有钱的。 那会儿这个妇人身边没有陪产的家人，只有护士在旁边照看，翠花听到护士说，这个妇女和她竟然在同一天也生了个女儿，生完孩子的妇女虚弱的不得了，躺在床上睡得沉，这时候的护士又去交接班。 整个病房没有其他人，翠花大着胆子，趁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对方的女儿交换了，这一刻的翠花满脑子全是空的，她手里的动作比脑子还快，换好孩子后，她后背全部湿透了，急忙走回隔壁病房。 等明父回来，翠花急忙说要出院，在医院住着简直是在烧钱。 明父见生的是女娃子，心里难免失落，同时也不舍得花钱了，直接带着翠花回到明家，明老太婆气得发抖，又是赔钱货，平时干起活来摔摔打打，说起话来冷嘲热讽。 直到翠花肚子争气，生了儿子明家振，明老太婆才看她顺眼点。 明家振，顾名思义就是振兴明家，带着明家所有人的期待长大。 明母心里舒服了不少，跟那便宜换回来的女儿不一样，明家振实她这辈子最大的出息！ 明家振兴奋得不得了，“妈，那不是我姐嘛，你没钱，我找她要钱去！” 他十岁那一年就知道家里的姐姐不是亲的，而他的亲姐姐去了有钱人的家里。 有钱人啊！ 这辈子明家振最想当有钱人了！ 既然姐姐过得这么好，凭什么不来扶持一下当弟弟的。 “等等，家振你别乱来。” 这个时候，顾母带着顾清清在买布拉吉，一口气买了三条，顾清清高兴得甜甜笑了。 “今天的布匹全是有微瑕疵的，比平时的便宜不少，我给你哥买点布。” 于是，顾母挤在卖布匹的柜台前抢布，顾清清站在人群外等。 “姐，我是你弟啊！”明家振直接找上门来。 顾清清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她现在一听到“你弟弟”三个字就气死了。 因为她想到在家属院那群不给她进去的小战士的原话，如果你是顾团长的妹妹，那我还是顾团长的弟弟呢！ “走开，我不认识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找公安同志来抓你。” 明家振那可是明家村出了名的偷奸耍滑，他顶着一头鸡窝头，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姐，你现在是享福了，却不念亲情啊！” “我告诉你，没门！” “你后背有一块小月牙的胎记是不是啊，姐？” 顾清清突然脸色惨白，手里提着的袋子骤然掉在地上。 她一把推开了明家振，嘴巴竟然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小月牙胎记这么私密的事情，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知道？ 她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自己的长相一点也不像顾家人，反而长得平平无奇。 如果如果让顾家人知道自己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那她会不会就此失去一切？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顾清清看了一眼还在挑选布料的顾母，狠了狠心，把明家振带到另一边。 明家振扬起贪婪的笑容，一连说了好多遍亲姐，我缺钱。 两人走到一边，明家振每一句话，就像是拿着刀子狠狠地往顾清清心口处扎。 至于明母，看到顾清清的这一刻，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贪心的看着亲生女儿的脸。 长大了，长得很像自己，那是我的女儿啊！ 妈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才把你换到别人家去。 抢完布匹的顾母带着满足感走回来，霎时间发现顾清清的脸色惨白得跟白纸一样，着急问：“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妈妈，我好累呀，想回家。”顾清清声音满是委屈和难受。 这话落下，顾母急忙带着顾清清回家。 半小时后，顾青川请了事假回来，他心跳快得不行，大步跑了进来。 他想知道顾母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要问清楚顾清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他他现在满脑子全是瘦瘦弱弱长得像二哥的姑娘，感觉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堵在心口。 “老三？你这时候不在部队？”顾母刚把顾清清哄睡着下楼，突地看见大汗淋漓的顾青川，吓得她心口处紧了紧。 “妈，顾清清呢？” “你妹在百货大楼逛得太累了，这会儿身体受不住睡下了，怎么了？” 顾母满脸掩饰不住的心疼，话里话外全是关心的语气。 顾青川难受得牵起了唇角，眸底仿佛有一层很浅很浅的迷雾，“是啊，她不舒服，有妈你在身边陪着。” “但是她呢？” 顾母一时间搞不明白老三的意思，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