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喊,鹿呦挣扎作势向着房门撞去。 这一下可是将杨婶吓了个够呛,双手更是死死的抱住了鹿呦的腰身。 “鹿呦呀!!” “咱可不能干傻事儿啊!!” “你父亲刚走,你们姐弟三人可不能再出事儿了啊!!” 杨婶儿虽然平日里嘴碎了一些,爱在背后嚼个舌根子,可为人却是不坏。 白天的时候,邱家护院前来闹事,也是她将鹿呦抱在怀中,生怕鹿呦吃亏。 此时见鹿呦哭着寻死,杨婶儿也是悲上心头,带着哭腔不住的劝阻着。 而就在两人拉扯间,河源村的村民也陆续来到了小院之中。 “咋回事啊?” “不知道啊?刚才正睡着,突然就听到了喊声!” “诶?这地上的……好像是鹿得财家的鹿三虎啊?” “可不是嘛?这小子大半夜躺在这里,怕是又犯了偷病了!” 小院里,议论声四起,而也就在此时,在众人身后,一道有些沙哑的呵斥声响起。 “怎么回事?”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小院中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分开,一个走路摇晃,拄着木棍的跛脚老者缓缓来到了近前。 这人正是河源村的里正,孙满堂。 孙满堂早年从军,后来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伤了右边的小腿,留下了跛脚的毛病。 因在军中积下了几分战功,后经过上下打点,便谋得了里正的职位。 河源村多是老实的农户,很多人从生到死都未曾出过方圆百里。 所以对孙满堂这般上过战场,走南闯北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十分佩服信服,他这里正当的,倒也算是人心所向。 走到近前,孙满堂命人点上了火把。 借着火光的照应,鹿三虎那满脸鲜血的凄惨模样更加清晰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地上的鲜血,饶是孙满堂上过战场,却也是心中一惊。 鹿三虎此时的伤势,虽然没有性命之危,可却也好不到哪去。 就算养好了,以后怕是也要落下病根。 看了看被杨婶抱在怀里‘痛哭’的鹿呦,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鹿毅。 孙满堂终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旁边鹿鸣的身上。 “鹿鸣!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鹿鸣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鹿三虎,一时间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他……我不知道怎么说!!” 鹿鸣不是不会说,他现在是不敢说! 刚才他想和杨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被鹿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本就占理的事情,二姐却不让他多做解释,便是鹿鸣再笨,也能明白二姐定是另有打算,他哪里还敢多嘴。 见到鹿鸣支支吾吾,周围的村民再次低声议论了起来。 鹿三虎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平日里偷鸡摸狗,净干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现在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不用解释,大家也能将事情原委猜个七七八八。 孙满堂叹息一声看向旁边青年。 “去,把鹿得财两口子叫过来!” 那青年闻言不敢耽搁,转身跑出了小院。 不多时,青年归来,而在他之后,还跟了一对中年夫妇。 正是原身的大伯鹿得财和大伯母钱氏。 两人气喘吁吁的跟着跑来,在分开人群看到鹿三虎的瞬间,钱氏脚下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 鹿得财此时站在旁边,脸色也是变的难看之极。 刚才有人砸门,说是鹿三虎被人打了,他便猜到该是这混账东西又手脚不干净被人抓了显形。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鹿三虎竟然被打成了这副样子。 看向一旁的鹿鸣鹿毅两人,鹿得财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鹿鸣,三虎是不是你们打的?” 听到鹿得财的问话,跪在地上哭天怆地的钱氏赶忙开口。 “这不明摆着么?三虎躺在他们家院子里,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当家的!打死这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你可得给咱家三虎报仇啊!!” 随着钱氏的哭喊声,鹿得财不再犹豫,抬手便向着鹿鸣的方向冲去。 “拦住他!!” 随着孙满堂的一声大喊,旁边几个村民顿时冲了上来,将鹿得财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那钱氏见到自家男人吃亏,惊呼着起身便要去帮忙,可却是被孙满堂扬起的拐棍直接吓得坐回到了地上。 “你们两口子还嫌不够丢人嘛?” 孙满堂用拐棍指着被打得半死的鹿三虎低声斥道。 “这混账玩意,平时手脚不干净也就算了。” “现在竟然偷到了自家人的头上,还是在这大丧的日子。” “鹿得金今天下午刚刚下葬,灵堂都还没撤,他这个当侄子的,就敢撬门压锁来偷东西。” “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该!!” 听着里正的话,一旁的钱氏顿时拍地大哭。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你们口口声声说三虎偷了东西,可谁亲眼看到了?” 听着钱氏的喊声,鹿得财顿时心思一动,随后也是挣扎着大喊了起来。 “对啊!都说捉贼捉赃,拿奸拿双!” “你们说三虎偷东西,他偷了什么了?倒是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啊!” 听到鹿得财两口子的话,河源村的村民一个个皆是面露嫌弃之色。 鹿三虎什么德行,在周围几个村子早就出了名了。 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里挨打,就算是没有贼赃,谁还不知道他是来偷东西的? 孙满堂虽然也知道鹿得财两口子是在胡搅蛮缠,可既然提到了贼赃,他作为里正,自然也是要问上一问。 “鹿鸣,这鹿三虎可是偷得了什么东西么?” 鹿鸣闻言皱眉开口。 “他半夜持凶行窃,被我们姐弟及时发现,还未得手,哪有什么贼赃可言……” 鹿鸣此话出口可不要紧,坐在地上的钱氏却是扯着嗓子大声哀嚎了起来。 “都听听啊!我家三虎根本就没偷东西,就被这三个小野种给打成这样!” “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官,我告你们诬陷好人,滥用私刑……” 听着钱氏要告官的话语,鹿呦终于从杨婶儿的怀中缓缓抬起了头来。 自己寻死觅活哭哭啼啼的演了半天的受害者,等的就是这句话! 看着那撒泼的钱氏,鹿呦表情悲切缓缓开口。 “告官?好啊!我们现在就走,我随您一起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