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红霞铺满河面,反射在人脸上,照得二人脸红扑扑的。 就快半个时辰了,木清眠还是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迹象,槲寄尘焦心不已。 一会儿捏捏木清眠的脸,一会儿捋捋他头发。 单手搂着人,让木清眠斜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则牵起木清眠的手仔细端详。 “嗯,该剪指甲了。” 话音刚落,木清眠的手动了动,槲寄尘惊喜道:“你醒了!” 顺势把人紧紧搂住,不住地拿头亲昵地贴他的脸颊,口中连连激动道:“你可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搂了半天,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槲寄尘纳闷道:“怎么了你,你好歹和我说句话行吗?” 槲寄尘别开头一看,木清眠双眼呆滞无神,好像失了神智似的,毫无反应。 槲寄尘呆住,似乎是不敢相信,不过是分开短短几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想,声音哽咽道:“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等我找到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槲寄尘气愤填膺,刹那间像失了理智一般,就想对心目中可疑的几个人大开杀戒。感受到木清眠已经冰凉的手,槲寄尘恢复理智,这仇一定会报的,但现在时机不成熟,木清眠和大爷,原之野他们都没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此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心中想定,一路沉默的把木清眠带回山洞去。 勤勤恳恳地烧好热水,拿帕子给他擦脸,擦身体。梳理好头发,又把湿衣服给他烤干,忙了好一阵才把这些做完。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槲寄尘还是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槲寄尘却不得歇息。 从始至终,木清眠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槲寄尘焦急万分,封人未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饭要人喂才肯吃,给木清眠说了该睡觉了,他却一直睁着眼干瞪着。 槲寄尘连哄带骗地把人搂着躺好,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哄他,一首又一首的孩童歌谣已经唱完了,木清眠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槲寄尘经历了心情跌宕起伏的几个大起大落,早已心神疲惫,眼皮早已支撑不住,开始打架了。 这木清眠完全没法交流啊!槲寄尘仰天长叹,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槲寄尘眼前一亮,凑过去亲了木清眠额头一下,然后用手把他眼皮往下抹。 “睡吧!”槲寄尘诱哄道。 等槲寄尘手拿开,惊奇地发现木清眠的眼睛果然闭上了! 槲寄尘松了一口气,继续温柔地拍打着木清眠后背。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木清眠均匀的呼吸声,槲寄尘心里踏实不少,渐渐也沉睡过去了。 封人未忙到很晚,一直在煎药,配药,调和药性,脸色憔悴不少。 第二日,槲寄尘一醒来就看见封人未忙碌的身影。 槲寄尘感激又愧疚,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 “别这么客气,世上没有免费的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封人未直言不讳。 槲寄尘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封人未手里一直在忙活,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不能告诉木清眠,我救你的事。” 槲寄尘又问:“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秘密。”封人未道。 这下槲寄尘犯难了,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封人未要毒死他了。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能问的,槲寄尘只好放弃,并且期待她要自己办的不是一件违反道德的事。 封人未整理好大部分药材,才得以休息片刻,又趁此机会给槲寄尘交代道:“对了,你得空的时候就多讲讲你们之间发生过得事,,让他多少有个印象,这样恢复得快,我怀疑有人给他吃了无情丹,” “无情丹?”池骥来到二人民面前,一脸好奇道。 封人未点头,开始给他们解释道:“就是吃了会渐渐忘掉一切情感,变得麻木,只听从下药人的命令。这种药丸一般只有会练蛊的人才会且技艺一定要娴熟才行,不然搞不好还会反噬到自身。” 听完封人未简单的解释,槲寄尘脑中一片混沌,感觉哪个都像是凶手,又哪个都不太可能。 封人未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不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就没说出来。 池骥正色道:“会制蛊,又想要控制木七的人不就是宗主吗?” 月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伸了一个了懒腰,不认同道:“我不这样认为,宗主会制毒这一点,在白云宗和江湖上都是明着的,并未藏着掖着。再说了,阿星也会制毒,还天天和他一起待着,这样说来,阿星的嫌疑最大。” 池骥略一沉思,道:“阿星不可能的,他那蛊都是从宗主那里拿来直接用的,制蛊这种技艺他是真的不太会啊。” 槲寄尘对于阿星的印象没什么记忆,只觉得单纯天真了一点,对人也没什么恶意,还挺好相处的。 所以,下毒的应该不是他,至于池骥所说的白云宗的宗主白岩一,槲寄尘倒是莫名觉得有可能。 像是带了一种偏见,槲寄尘就是认为白岩一不是好人。 月迎和池骥两人把白云宗的人一阵分析,也没得出什么有利的信息来,反而把槲寄尘脑子搞混乱了。 封人未几次欲言又止,看着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离谱的推断,好几次都想把她的猜测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 没有证据,就不能给人定罪,万一怀疑错了人,到时候槲寄尘报错了仇,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岂不白白误了别人性命。 月迎照例和池骥一起弄吃的,封人未依旧熬药,试药。 槲寄尘想帮忙却被他们拒绝了,理由都是一样的。 “你把木七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 槲寄尘不再坚持,顺他们意去看木清眠去了。 槲寄尘才刚坐下,木清眠就醒了。 仔细一看,发现木清眠的眼神已经不是呆滞空洞无神了,带有一点柔和,光彩了。 槲寄尘心中窃喜,这是转好的迹象吧! 但美中不足的是,木清眠依旧不说话,事事都要槲寄尘亲力亲为。 木清眠想要怎么做,全靠槲寄尘依靠之前相处的模式去照搬过来,不然就真的不知道木清眠想干什么了。 渐渐的,槲寄尘发现这木清眠怎么越来越黏人了不说,并且无论干什么都要槲寄尘温声细语的哄着,他才肯做,不然就一直没反应。 槲寄尘头疼不已,这吃饭穿衣、擦洗都是些小事,一般只要槲寄尘轻声哄着就可以了。 可就是去方便一事,槲寄尘却犯了难,这该怎么哄啊?他到底知不知道人要拉屎撒尿啊! 想着这事,槲寄尘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