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一女子,正一路飞奔,边跑边催促头上的小蛇说道:“槲生,你快看看我哥他们跟来了没有?” 槲生嘶嘶几声,然后突然一跃而起,挂在树上去了。 龙黎急忙顿住脚步,转身去树下张开手接它,槲生却越爬越高,看都不带看一眼她! 龙黎手叉腰,指着树上骂骂咧咧道:“你个砍脑壳死的,老子不管你了,不下来就算了,我个人就先走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小截摇摆的尾巴尖,龙黎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还没等跑多远就被阿弥渡拦住了,没来得及顿住脚步,就直挺挺地撞在树上去了。 龙黎揉着额头苦闷道:“老祖,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哥一样,管得那么死,我就是在外面随便逛逛,不会有危险的,你就回去嘛!” 龙黎边说边退,才刚刚转过身,就被一条大尾巴劈晕在地。 槲生紧紧缠住树枝,把头埋在进树叶中间,眼睛闭着,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事与愿违,槲生连带着树都被一尾巴扫倒在地上。 槲生假装一动不动地装死,阿弥渡没管它,卷着龙黎走了。 听到声音已经远去,槲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得到一个安全的信息,这才麻溜地爬走了。 正午阳光灿烂,到处都充斥着闷热的气息,湿气上升,走到哪里都是热腾腾的。 槲寄尘抬起袖子揩了揩汗,撑着一棵树问道:“龙暮,还有多远啊?” “前面不远了。”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每次都是不远,走了一片林子又有一片林子,到底还有多远啊?”槲寄尘扶着膝盖缓缓坐下,背靠树喘着气,摆手道:“我真走不动了,歇会儿吧!” “也行,那就歇会儿。” 龙暮在另一边树荫地下歇着,转而吩咐魏洱他们去找吃的和水,魏洱不满,但也不好违抗,毕竟还要靠着他带路呢,真是气人! 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槲寄尘就感觉身上有东西在爬,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寒毛耸立。睁眼一看,是龙黎那条叫槲生的小蛇。 槲寄尘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条蛇的花色和槲寄尘之前见过的蛇很不一样,很好认,不然槲寄尘非得被吓得跳起来不可。 见槲寄尘动了,槲生越发胆大起来,准备在爬上他头上去,不料却被一只手提溜了起来。 “诶,你捉它干嘛,放它下来吧!”槲寄尘伸着手拖住它的尾巴,对捉他的人说道。 龙暮提溜着槲生把它扔远点,一本正经道:“你别太惯着它,都被龙黎教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是一条没礼貌的蛇。” 槲寄尘深深怀疑自己的耳朵,讶异道:“就一条蛇,你还让它讲礼貌,懂规矩?” 要不是看着龙暮那一脸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神色,槲寄尘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槲生坚持不懈地爬过来,都被龙暮再次提起来扔远点。 龙暮道:“做人都要这样,身为一条有灵性的蛇,怎么能免俗呢?” 来来往往了几回,龙暮不耐烦了,等槲生再次爬过来时,在它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槲寄尘十分惊奇,他第一次在一条蛇身上看到了垂头丧气的状态。 这下槲生就不再坚持了,乖乖待在原地,盘成一团,把头埋着,槲寄尘看着这一幕想笑,真是条聪明的小蛇! 虽然槲寄尘和龙暮在阴凉处说说笑笑,魏洱等人却十分辛苦的去找食物,但他们敢怒不敢言。 虽然僵人们已经不跟在他们身边了,但谁又能保证这个龙暮不会召唤出点其他什么更凶残的东西来呢! 未知的危险总是带着一种威慑力的,还是不要惹他不快的为好。 槲寄尘正闭目养神时,突然扑通一声把他惊醒了。 睁眼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那么横在他面前。 槲寄尘心正疑惑不解,大蛇又把地上的人往他面前推了推。 看到似曾相识的衣衫,槲寄尘心跳加速,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怎么会是木清眠! 踉跄着朝他扑过去,槲寄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撩开额前的头发,露出脸来,真的就是木清眠! 槲寄尘眼眶一热,起身剑指大蛇,悲伤道:“你伤的他?” 大蛇扭动身子,一尾巴把剑拍飞,直直插在地上,剑穗还在颤动。 龙暮赶紧拦着槲寄尘,劝阻道:“老祖祂不会这么做的,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你的气息,所以老祖才把他带来的,他是你什么人?” 槲寄尘不答,站着一脸怨恨地盯着大蛇,连带着看龙暮都悲愤交加。 忽然,龙暮指着木清眠转头对槲寄尘道:“你看,他动了!” 槲寄尘立马蹲下身,把人抱着,拍拍木清眠的脸颊,道:“醒醒!你醒醒啊,木清眠!” 魏洱听到木清眠三个字,心中一顿,密林中那么多危险,这人居然没死?那可真是命大啊! 不过要是他醒来了,这槲寄尘告诉他真实的身份,那自己诓骗了他说是青山派的魏七,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槲寄尘的音量不大,但淮水阁的弟子都听到了,那人叫木清眠,但因没见着人面,他们不知道这个木清眠就是魏七。 魏七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祈祷木清眠醒不过来,否则他去在一众弟子心中的地位就更低了。 天不遂人愿,在槲寄尘又是拍脸,又是喂水等等一顿操作下,木清眠终于悠悠转醒。 但只是睁眼了那么一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又晕过去了,任凭槲寄尘怎么喊,怎么摇,都没醒。 槲寄尘抱着他,失落道:“龙暮,我不进寨了,你走吧!” 龙暮宽慰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走留在此地,可能也会丧命的。” 见槲寄尘两眼发愣,一句也听不进去,龙暮循循善诱道:“你需要时间和药来救他,这里什么都没有,还不如跟我进寨,寨里有巫医,肯定能医好他的!” 槲寄尘眼睛亮了一瞬,抬头问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好吗?” 龙暮点头,槲寄尘捞起木清眠就准备背着他走,又被一条大尾巴卷上来了。 槲寄尘愣住,不松手,“大声吼道:“我自己背!” 尾巴岿然不动。 龙暮又苦口婆心道:“老祖带着他,我们走得更快,不然你要是走得太慢了,要是耽误了医治他的时间怎么办?” 槲寄尘立马松手,朝他感激道:“你说得不错,那我们赶快走吧!” 突然脚步立马顿住,朝大蛇问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吗?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一个年纪大点的,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槲寄尘指着龙暮朝大蛇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大蛇远去的背影,槲寄尘一阵失落,一路上都唉声叹气的,想着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各种不好的意外。 本来还想着在路上除掉木清眠的,可现在已经被大蛇卷走了,魏洱没了下手的机会,心里一阵懊悔,要是在临水洞里就把他杀了,就没有今天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