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风来,吹不进洞里,只在洞门口打着转儿。 木清眠即使睡在石床上也感觉不到冷,不过听着那风声,他倒挺想出去看看自己到底身处哪个位置。 不过想到一是自己还没摸清楚他们的情况,现在就算贸然出了洞口,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呢。 况且阿星和柳辰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因一己之私连累他二人身犯险境,自己真是糊涂了。 这岷江的两岸那么险,江水那么湍急,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得非要走近路? 这下好了,自己被人困着,他们两个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不得后悔终生啊。 木清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光是想到这些就够他心烦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吞了药的缘故,木清眠觉得耳根子烫的很,像发高热一样,脸却不烫,可真是奇怪。 木清眠担心吃下的是毒药,万一明天被拆穿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自己受了伤,且寡不敌众,肯定打不过,说不定还自己抛尸到江里去喂鱼。 万一明天扛不住,把什么都说出来了,那就对人没有用了,也还是死路一条。 木清眠望着洞顶长叹:“难啊!” 魏洱给他看的那花纹他见过,就是白岩一让他找的韦家的秘籍的封面;那字他也见过,就是在韦家地下密室他咬指写在布上的那种字。 如此看来,那就是韦家的秘籍了,不过只有一半,而安达两人却逼问我下一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青山派他也略有耳闻,韦雪也确有其人,不过安达编个真实的身份给自己,他有何用意,木清眠却是想不明白。 一般不都是完全编一个假的,或者是干脆就说是同门的就行了,还容易获得信任感些。 越来越多的疑点涌进木清眠的脑袋,恍惚已经在脑海里激起千层浪,已经把一艘名为智慧的小舟摧残得船破人亡。 想到这儿,木清眠又不得不佩服起他的师父,白云宗的宗主白岩一来。 自己安分守己做人,千辛万苦给他带回来秘籍,现在既怀疑自己私藏了下半部分,又不想彻底撕破脸,还让外人来替他拿回去。 真是真是天生的名角儿,好会唱戏! 木清眠担忧道:“此次西南行,怕是有来无回啊!” 木清眠翻身朝里,火光照着他的影子,随偶尔溜进来的风摇摆。 虚虚实实,深浅交错,倒是一番别样景致。 木清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墙壁,像要把它盯出个什么名堂来。 看久了就眼睛酸涩得不行,正欲闭眼睡觉时突然发现墙上好像有字,不过隐隐约约的,有时会浮现出来,一会儿就不见了。 木清眠突然来了精神,瞧见把守的人脑袋一点一点的,大着胆子靠近墙壁仔细看。 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心法之类的,木清眠正好睡不着,就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大半夜已经过去了,木清眠越看越精神,兴奋得浑身血液沸腾。 “真是好心法!”木清眠喜出望外,按耐不住激动低声暗叹道。 木清眠当机立断,就盘腿练了起来。 浑身气血翻腾,内力倾灌而出,又如江水倒灌,蓄势待发,猛的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水浪席卷而来,不停冲刷,泥沙埋身,水淹其身,直至身心俱疲,大汗淋漓不尽。 木清眠擦去脸上的汗,头发湿哒哒的有些贴在脸上;衣衫尽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过,木清眠却喜不自胜,心说:“一念既出,万山无阻,好一个一念心法!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虽说木清眠没能练全,有好些地方还是晦涩难懂,不过不影响他把心法记下来,万一以后哪天突然领悟了呢! 再说了,这在山洞里的心法,又不是去偷去抢的人家的,那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啊,木清眠如此想到。 卯时末,魏洱来追问秘籍的下落,木清眠像在睡梦中一样,毫无抵抗力,如实回答他。 不过魏洱又问他是否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木清眠还是说不知道。 这下,魏洱和安达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木清眠还真是没有说谎。 不过既然没了记忆,秘籍又真的没有,那么秘籍可能还在清风岛韦家的,不过是这木清眠没有找到罢了。 二人心里打定主意,计划将错就错,就让他改头换面,去当青山派的弟子,而且这韦雪也是出自清风岛,若木清眠有什么异样还可以及时发现。 于是乎,经过安达把脉、喂药试探,又是武功测根骨,一夜之间,白云宗的木七,变成了青山派的魏七。 不过听见青山派,木清眠想起了鹿冲山遇到的土匪,叫青山帮,都叫青山,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没有。 毕竟他和柳辰找到的令牌上既不是青山帮,也不是青山派,就一个花纹带了一个“令”字,这倒是和白云宗的令牌差不多,不过弟子和神使的令牌略有差别罢了。 木清眠忍不住笑到,这安达还考虑地周到,改了姓也没改他第七的排位,不过跟魏洱一个姓,木清眠不太舒服,总觉得他是不是在占自己便宜。 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去西南找药,所以暂时不用返回清风岛,倒是省了木清眠好些功夫,他还想着要是带着他去清风岛,还得在路上找机会脱身呢,这下倒好,省了不少力。 不过魏洱打着保护木清眠的幌子,依然没解除对木清眠的监禁,可能还是不放心,马有失蹄嘛,万一是他隐藏得太好了呢? 本来还想直接把他杀了的,都是安达,妇人之仁!说是送到青山派还能得个人情。 “那两人还没找到?”安达问门下弟子。 “是,东西都打捞得差不多了,可那两人死活不见踪影。” 魏洱道:“那就不管了,可能尸身都沉到底了,就算侥幸活着,那也是凶多吉少,你们辛苦了,今天再休息一天,告诉其他人明早出发。” “是,魏师叔,弟子告退。” 安达已经把木清眠的身份告知其他人,是以,木清眠以交好的门派弟子的身份,随魏洱他们一道去腹地寻找拿药。 没了限制,木清眠可以在自己所在的洞里走了,看着他的二人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了,有时候也会和木清眠有一搭没一搭的偷摸说会儿话。 不过对于自身的门派,二人却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对于魏洱,安达两人也是只字不提。 木清眠没有套到有用的信息,顿时有些沮丧:“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啊。” 躺在床上,又开始温习心法,他只有白天的小半天和一晚上的时间了,除去睡觉,这简直要争分夺秒才行。 木清眠想,就算不能彻底领悟,那也要彻底记下来才行,写下来带在身上,始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