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不由想: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当初我鸣哥说直接把手脚废了,你偏偏又不干,那我就只好下毒了,可是现在你让我解毒就算了,看在宗门任务上我理解,现在听见情况复杂了,怎么还一副绝望寡妇愁眉苦脸的样子? “公子,你不要一脸丧气了,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阿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默,率先出声道。 “再说了,人生路漫漫,你肯定还会再遇到一个你心仪的人的,到时候你就会把槲寄尘忘了,好好的在宗门里当你的木七公子不好吗?” 木清眠久久望着阿星不出声,似在思索他说的话。 会忘了他吗?不会的,槲寄尘永远是槲寄尘,就算以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也不会遇见第二个槲寄尘,而自己更不会移情别恋,心仪他人。 木清眠看着阿星,十分严肃地一字一句道:“阿星,在十二个神使中,你年纪最小,最是纯粹。我比你只大几岁,我们相处那么久,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也有个谱。” “我就先给你交个底,我也不知道这种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我无法控制。” “或许是在清风岛的茅草屋里,我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我们打了一架;也或许是在无间楼的醉花间,我听着他睡在地铺上的沉稳呼吸就感觉安心;更可能就是在这吴家堡里,浮云雅舍我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为他上药时的感慨,感慨他为了复仇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却因为一本虚无缥缈的秘籍就被我下了毒,强行困在身边。” “当我熟睡时,他有那么多机会下手,但他从来没有趁机害我,明明只差一步就报完灭门之仇了,却偏偏被我们拦下了,换做是你我的话,只那么一步之遥的距离就被人拦了,可能已经拼命要去杀死那个人好几回了,可他通通都没有,他好像已经死心了似的,不抱任何希望,像个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活着。”说完这些,木清眠声音已经沙哑了。 阿星倒是没想过这些,虽然一时还不懂情爱,但听见这些话也忍不住难受起来,只往木清眠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感慨道:“是啊,他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还以为他装的好,没想到喂他毒药也吃,喂他封住内力的也不挣扎拒绝,好像都无所谓了,连那个韦家仅剩的小孩,都不能激起他活的欲望了。” “公子,你说,他习武那么多年,罪魁祸首死了,是不是心也跟着死了,那个孤儿那么小,当时他被灭门时也那么小,所以他就不打算计较了?而且,连他师父都走了不要他了,他还能去哪儿啊?” 木清眠隐隐有泪落下来,不过在强撑着,流泪这件事太不符合他坚强不屈的形象了。 生生压下泪花,木清眠认真道,“所以,阿星,以后我就是他的家人,我会把他带在身边保护他的,我不要求你对他得有多么好,只要你不欺负他就可以了,行吗?” 阿星点头,公子是彻底拉不回来了,算了,以后就跟着他到六师姑门下去吧,不过是名声不怎么好而已,不过以后公子继承了衣钵的话,好歹还是一峰之主呢! “公子,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你们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他的,只要你们两个不要合伙欺负我就行!” 木清眠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阿星,果然是宗门最纯粹的,以后肯定要少欺负他了。 木清眠说道,“你放心吧,他不会欺负你的”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欺不欺负那可就不一定了。 “还有,这事儿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连鸣哥也不行,槲寄尘现在身体不好,免得有人会趁我不在,欺负他,或者赶他走,所以,阿星,还麻烦你帮我保守秘密。” 阿星拍拍胸脯,向他保证,“你既然那么信任我,给我讲这些心里话,那我肯定也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谢谢你,阿星,让你这么有能力的神使跟我一起出任务,实在是委屈你了。” 木清眠的夸夸大法,到哪里都适用,这不,倒把阿星说得不好意思了。 阿星摸摸头,腼腆道,“公子,你这样正经地说,我好不习惯啊!” 木清眠存心逗他,又凶狠地说,“阿星你听着,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槲寄尘少了几根头发,我就把你头发剃成光头!” 见木清眠恢复了以往的口吻,阿星像个贱皮子一样,说,“不愧是我宗门的木七公子,威胁起人来就是得劲儿!” 逗得木清眠捧腹大笑,之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缓了一会儿,见送热水的人在外面请示,木清眠就起身准备出门了,又转头对阿星说:“对了,待会儿你去找吴管家,让他帮忙递交一个拜帖给吴堡主。” 阿星点头,表示待会儿就去做这件事。 木清眠轻手开门,让几个小厮别说话把水倒好就走,自己绕到屏风后去看槲寄尘睡醒了没有。 昨晚加上今早,槲寄尘好长时间都是在昏迷中,不是少有的清醒,都是被痛醒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现在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自然是没睡够,不过听到哗哗的水声,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温泉里,又怕今早的一切都是做梦,万一自己还在那个流氓柳辰手里呢?槲寄尘顿时吓醒了。 可一睁眼,没有暗无天光的石壁,也没有温泉,只有一张担忧的脸在看着自己。 “你醒了,正准备叫你呢!”木清眠摸摸槲寄尘的额头,见他不发热了,松了一口气。 把人扶起来,又拿过床头一直温着的茶,递到槲寄尘嘴边,“睡了一会儿了,肯定会口渴,来,先喝点温茶润润。” 槲寄尘听话的喝了茶,木清眠又扶着人起来,见他还是一副病殃殃的,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带到隔间的椅子上靠着。 木清眠自己则拿过包袱把药泡在浴桶里,拿手搅了搅,一是药快速沉到底,二是试下水温合不合适。 “可以了,你先脱衣服吧!”木清眠回头看向槲寄尘,然后自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