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眠几人早在申时末就到了白云宗的联络处。浮云雅舍三楼上的一间包厢里,几人已与此处的吴管事谈论过了相关事宜。 又从管事那里得知,他这位清衣师弟正在堡主家商量事宜,有三位使者贴身保护,木清眠也不再管他。 过了今晚,明天就是槲寄尘与那位神秘人交接秘籍的时候,几人早早的用过饭,洗漱好了,做好了打场硬仗的准备。 木清眠把画着整个吴家堡的地图展开,说道:“明天全天都要全神注意,一旦槲寄尘出现立马盯紧,等那神秘人和槲寄尘会面时,就要暗中包抄上去,记住要先围而不动。等确定那槲寄尘拿到秘籍,神秘人与他分开后,我们才围上去拿秘籍。” 几人点头称是。 因坐着临窗的位置,木清眠只轻轻推开窗户,瞥了一眼楼下。 只见小雨淅淅沥沥下着,街上无伞的人,要么到人屋檐下避雨,要么提起外袍,赶紧往家跑去。 小摊贩赶紧收起摊子,要么就连忙拉起挡雨布,倒是叫卖伞的大叔高兴坏了,更加卖力地吆喝着:“卖伞咯,卖伞咯,既能遮雨,又能挡风的油伞!” “质量好,买不了吃亏,一伞能用好几年呢!” 有心疼孩子,舍不得淋雨的,或是怕感染风寒的,就买了这摊主吹得甚是好用的油伞。 收回手,木清眠指着地图说道:“整个吴家堡呈‘回’字型建成,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又是经商路上主要的落脚点,三教九流的人也在这儿聚集了不少。逃犯,杀手,什么人都有。各大门派不管明里暗里,肯定都安排了联络点在此处,所以我们尽量不要招惹到其他门派的人,免得引火烧身。” 顿了顿,喝口茶继续道:“还有,吴管事虽然早在堡外,和沿街一些客栈,酒楼饭馆布置了眼线,叫人盯着,但毕竟我们对他们的人不熟悉,不知道他们武艺如何,万一被槲寄尘发现了,暗中杀了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更多的还是靠我们自己。” 几人附和道,“公子放心,我们晚上子时会再去查探一番的。” 鸣哥补充道:“明日凌晨卯时前,我们会提前巡视一番,然后各个据点也会再去检查确认。” 木清眠点头,叮嘱鸣哥说道:“嗯,待会儿你就去跟吴管事说一声,免得让人以为我们不信任他手下的人,记得态度要柔和,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别把人得罪了。” “这我拎得清,公子,放心交给我就是。”鸣哥应下,不再言语。 木清眠又补充道:“你们记着,这吴家堡鱼龙混杂,那槲寄尘肯定会乔装打扮,到时候可得仔细分辨。” 又转头看向阿星,“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引动槲寄尘体内的蛊虫。这吴家堡的堡主,本身就是个善用蛊的人,音律控蛊更是练得出神入化,贸然在人家地盘上用蛊,难免会造成挑衅的误会。” “切记,当槲寄尘被我们引到堡外时,你就可以用蛊,但要在短时内把他拿下,所以你的笛子千万要保管好,东西也别乱吃,万不可出差错。” 阿星:“是,公子。” 木清眠黑眸微沉,从容道:“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槲寄尘能悄无声息的逃走,还把你们房里的剑拿走了,要么是自己内力已经恢复了,要么就是有人在帮他,亦或者两者都有。” 鸣哥后悔道:“那个无间楼,疑点重重,我们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木清眠道:“一路走来,我们竟毫无他半点消息,此人表面看着人畜无害,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想道竟隐藏得如此深,倒是挺能忍的,还真是小看他了。” 舔舔干燥的嘴唇,只喝了一口热茶,又继续说道: “梁戌,你晚上乔装后,只去堡外围的客栈转一圈就回来。有什么发现及时报信,不可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梁戌应声,仔细看吴家堡的地图。 木清眠视线扫过阿星和鸣哥两人,“鸣哥你现在就去和吴管事说好,然后你就从西门那里开始查起。而阿星和我则去另外两处。” “你们一有情况就给暗线报信,他们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办法,收到消息的人要及时赶过去。没有线索的话也不要停留久了,这堡子里,隐藏的高手数不胜数,免得再生祸端。” 三人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公子” “嗯,路上小心,不可犯险。” 四人都乔装打扮了一下,出了浮云雅舍就各自向安排好的地方而去。 此时,天已黑了。 雨才停不久,就起了大雾,路上还是湿漉漉的,走起路来容易打滑,还看不太清路。 雨水会冲刷一些想要留下的证据,也会留下一些不想暴露的痕迹。 脏鞋踩到浅水洼或许会被洗干净,但太干净的鞋就算不小心被溅到一点泥水,也会被嫌脏。 更何况是人呢。 槲寄尘已然沐浴完,见雨停了,推开窗深吸一口,雨后的空气更清新了。 躺回床上,想着这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黑影虽然说的晚上要来,来就来呗,我还得起身去欢迎他不成? 把被子盖好,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殊不知他的背影大爷,还在为槲寄尘这个没良心的狗命奔波。 雨天不好藏人,屋顶瓦片太滑,藏进房间里太容易留下脚印子。可没办法,谁叫槲寄尘是他大侄儿呢! 黑影摘下斗笠,解开斗篷,又易容成一个糙汉的样子。潜进浮云雅舍的包厢,精准地找到阿星的包袱,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又点燃一截短香,熏在那些粉末上;然后,悄溜溜的又溜走了。 木清眠几人的计划黑影听了个大概,大致可以明白,槲寄尘说的骗了一个人是怎么个骗法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就正好假扮那个神秘人,至于说的什么秘籍,回去得好好拷问槲寄尘那个不老实的小鬼。 黑影又去南门和西门看看那两个查到些什么,随便看看埋在暗处的岗都大致有几处。 一番跟踪下来,觉得堂堂白云宗,不过如此,太小儿科了,实在是不入眼,非常的看不上这些小伎俩。 那个腰间别着短笛的就是下蛊的阿星,人看着还是个毛头小子,笛子不错,到时候拿过来也研究研究音律控蛊的技艺;毕竟比起那种打扮得像个神婆,念念叨叨的看着要文雅些。 想到自己只会一点皮毛的医术,还解不开蛊,看来还得先学用蛊,才能更好的解蛊。 行走江湖,果然是技多不压身! 西门那个倒是小心谨慎,办事看着还比较牢靠,可惜年纪有点大,太守规矩了,无趣得很。 南门这个嘛,的确如槲寄尘所言,长得好看。不仅长得白,又眉清目秀的,气质出挑,夸一句相貌堂堂也不为过。 难怪槲寄尘骗了他,现在还感到惴惴不安,心里惶恐得很,当初怎么忍心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小子看着就比大侄儿精明,槲寄尘以后要是还跟他打交道,免不了吃亏上当。 看来还得给他敲响警钟,多提醒他一下。 然后买了壶酒,一路提着,悠哉悠哉地回风客来找槲寄尘。 有他在,保准那个叫什么梁戌的也发现不了槲寄尘,黑影一路步伐轻快,自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