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牵着阿呜,就准备绕过燃烧的生命树,趁着现在混乱的情况,找到辨识善恶树再说。 可燃烧中的生命树,却像是有意阻止余烬找到辨识善恶树一般,竟然在余烬面前,直接轰然倒下,拦住了前路! 明明刚刚生命树在原罪火焰的燃烧下,都可以屹立不倒。 偏偏余烬一动,这生命树,就倒下了! 那种极度巧合的感觉,再度浮上了余烬的心头。 这里的一切,都在跟他作对,从而让余烬走上一条被人设计好的道路! 砰! 剧烈的碰撞声,从头顶的天空中传来。 携带着原罪火焰的破灭之枝,和以天人之姿坠入人间的天使雷米尔,发生了接触。 水火不容的原罪之力和圣洁之力,一经碰触,就发生了剧烈到可以撼动圣城的爆炸。 两者碰撞的余波,化作漫天火雨落在笼罩整个伊甸园的树木之上。 熊熊火海瞬间从上至下蔓延开来。 余烬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黑黄色的火焰在燃烧。 一直蕴藏在伊甸园中的诡异力量,面对这大范围的损伤,根本无力修补。 察觉到封印松动的恶魔们,顿时欣喜若狂。 而天上坠落的雷米尔,在与众多恶魔合力加持的破灭之枝碰撞之后,也是再也无先前的威势。 浑身破破烂烂,一只翅膀耷拉着,到处是被火灼烧过痕迹的雷米尔,无力地坠向了火海中基路伯石雕的方向。 只要他能拿到那把四面转动火焰之剑,那么一切还有翻盘的机会! 另一边,耗尽了原罪之力的破灭之枝,重新变作了四朵残破的原罪之花,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向着余烬所在的位置飞去。 伊甸园中,阿呜看着四周的火海,嗅着空气里的毁灭气息,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喜悦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很享受这里的一切。 这里处处充斥着的毁灭之意,让她心情无比愉悦。 甚至她内心也有着一种冲动,想要参与到其中,为这残破的伊甸园,再添一把火。 当阿呜的脑海里有了这个意识的同时,燃烧的生命树中,顿时迸发出了无数的灵魂之力,齐聚向阿呜。 察觉到异状的余烬,想要阻止,却根本拦不住那些无形无质的灵魂海啸。 一瞬间吸纳了足够多灵魂的阿呜,一双眼眸再度变作充满纯粹神性的金瞳。 这一刻,所有有关于人的情绪,都自阿呜身上消失。 她冷漠的像块冰冷的石头。 余烬和阿呜之间的羁绊,也像是被斩断了般,难以为继。 至少阿呜此刻看向余烬的眼神,跟看向身边的花草树木时,别无二致。 意识到这点的余烬,果断越过了失去所有神异的生命树,直直地向着辨识善恶树的方向奔去。 事态失控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余烬的想象。 但阿呜此时获得的某种晋升,也给余烬带来了机会。 阿呜将生命树中诞生的灵魂吞噬一空后,生命树就等于失去了燃料,自然不会再成为阻路之物。 飞快奔行在火焰丛林中的余烬,尽量使自己不要去关注身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他,在拿到辨识善恶树之前,对于目前的局势,已经是难以插手了。 …… 伊甸园的异动,自然是震惊了教会的高层。 特别是在见到圣十字的裂痕出现在苍穹之上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即便在这危机时刻,身着便服的教皇,也不曾召开紧急会议,而是急匆匆地去找到了教会的先知。 早就将兜帽重新戴上的先知,独自一人,匍匐在耶稣受难像前,一动也不动。 直到听见教皇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时,这才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揉着发麻膝盖的先知,看着教皇满脸焦急的样子,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天使降临,乃是好事。” “天使来了,那我们终将能解决异端,使人间全都沐浴在天父的圣光当中。” 听见先知的话语,教皇两道白眉顿时竖起: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让圣光笼罩人间,那我们这些仆从,对天父来说还有什么作用?” “快说点有用的,我该怎么阻止天使下来!” 先知低声笑了一下: “阻止?你拿什么阻止天使的降临?” “你的身份地位、力量神术,全都是天父赐给你的。” “你拿它们赐给你的东西,去对付它们,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教皇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的,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先知道: “那你呢?” “你也属于天父吗?” 先知再次低笑了一声: “你早知道我背叛过天父,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教皇冷笑一声: “那你为何不去阻止天使的降临?” “只要一个天使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天使的降临。” “直到人间都被圣光充斥,你也活不下来啊……犹大!” 听到教皇称自己为犹大,先知再次低笑了起来: “错了,我不是犹大,犹大只是我的一部分。” “你应该称我为拉普拉斯妖才对。” “我存在于现在、过去和未来之中,所以我才能预知每一件事的发生。” 拉普拉斯妖,缓缓摘下了遮住自己头颅的兜帽,再度露出了那纯由黑雾组成的头颅。 黄色复眼眨动间,无数画面生灭在眼眸之中。 教皇也是第一次见到拉普拉斯妖的真容。 他知晓教会这位先知来历神秘,但没曾想这位先知,竟然是传说中通晓因果的全知恶魔! 当然,所谓的全知实际上还是有局限性,就如拉普拉斯妖接下来所说的一样。 只听拉普拉斯妖用那黑雾的振动,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但是我插手不了有灾难点参与的事件里。” “只是根据历史的走向可以看出,灾难点会或主动、或被动地推动灾难的发生。” “所以啊,神之猛兽雷米尔的降临,可不是件好事,而是一件不可阻挡的灾难。”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出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