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蓝昭手中捻着酒杯,眼神审视着这帮义兄义弟。 于他们而言,最迫切的无非两样东西,金钱以及归属感。 这帮人穷苦出身,小小年纪便跟着蓝玉南征北战,在战场上都是纯粹的过命交情,大多都值得信任。 只需略施小力,便可使得他们心悦诚服,还得注重相处方式。 他们的命贱如蝼蚁,换做其他公侯根本不屑于同桌饮酒吃肉。 蓝昭却能混迹成一片,毫无权贵架子,这就更加深得人心了,也会让他们做事的时候更加卖力。 通俗点讲,实乃驭人之术。 反过来对待那些权贵,蓝昭态度大多数都十分强硬,还敢冒着天下大不韪血洗豫王府。 做了此事之后,在他们眼里的形象,比起蓝玉更加高尚。 而且,大张旗鼓的做这些事情后,让那帮原本看不起蓝昭的淮西勋贵纷纷刮目相看。 促成凉国公蓝玉在淮西武将中威望更甚。 一来一去之间,蓝昭没有刻意去引导过什么,亦可做到聚集人心。 抽了朱家一巴掌,杀了朱家的人,借着朱家的手来办事,临了还得让他们感恩戴德。 这正是蓝昭所想要的局面!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得表现出绝对忠诚,造成一种若即若离的现象。 朱标的行径足以证明,他们朱家父子快中套了。 否则,又怎么会故意造出一道台阶,让蓝昭安然走下来呢。 蓝昭回想着所做的一切过后,缓缓放下酒杯。 “诸位兄弟,我已不胜酒力,今夜你们好吃好喝好玩,一切开销我包了!” “多谢世子!!”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这法子确实好用。 蓝昭起身独自返回客栈。 唐鸳还在床榻上等着,见他一身酒气,特地打来温水为其清洗。 少妇所带来的温柔乡,与其他女人颇为不同。 大概是从小丧母所带来的情感缺失,确实让蓝昭对唐鸳的感觉迅速猛增。 今夜,蓝昭在唐鸳怀中缓慢入睡。 唐鸳则审视着这位贵公子。 唇红齿白,俊秀清朗,什么都不做的时候确实惹人喜欢。 翌日清晨。 蓝昭早早醒来,坐在书案前书写着什么。 唐鸳睁开美眸,恰好一缕金光透过窗户,映射在他那严肃的侧脸上,显得整个人更是温润贵气。 似乎有些情不自禁,唐鸳悄然下床,娇躯主动贴了过去。 “世子……” 耳边阵阵幽兰之气,不禁让蓝昭头皮发麻。 本来唐鸳只是想单纯的亲昵片刻,找回少女时期的芳心悸动。 只见蓝昭将手中狼毫放在笔洗中,手上的动作忽然放肆无比。 刚刚睡醒眼神还很朦胧,现在陡然又多了些迷离媚意。 这次,连微微的抗拒都没有。 唐鸳轻声叮嘱道:“世子,记得关窗呀……” 蓝昭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清晨时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更何况这里又没摄像头。 有何可惧?! 在这场春日之中的耕种结束后,蓝昭将书信补完,交给专人送往山西太原晋王府。 信中内容,即是约法三章。 陕西的生意归秦王,陕西的生意则归晋王,此次西北战事结束后,自己会派人前往太原安置产业。 以此来稳住晋王朱棡。 免得为了那点银子,在后方闹得战线崩裂,实在得不偿失。 晋王朱棡在收到信件过后,心里顿时舒坦许多,也不再去庇护那些身在山西的晋商。 实际情况是是那帮商人见利润太大,想要从中掺和一脚, 以此撺掇晋王在背后撑腰,让他们涌入陕西抢生意。 还不到三天,陕西境内所有晋商皆被官府羁押,四座产业再度恢复到垄断地位。 蓝昭则率部众进抵兰州府。 早在好几天前,蓝玉率亲信精锐已经抵达,并统领兰州府下辖的七个卫所兵力。 战争尚未真正打响,军队尚在休整。 蓝玉听说宝贝儿子来了,二话不说就从中军大帐跑了出来,脸上笑的比菊花还要灿烂。 一众人等齐齐参拜。 “吾等拜见凉国公世子、指挥同知大人!” 蓝玉还当众炫耀道:“吾儿年仅十九,位居从三品,当年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未尝不过如此!” “老东西,你能不能低调点?”蓝昭翻了个白眼。 迄今为止,除了火烧唐门稍微能拿得出手,还真没别的什么亮眼战绩。 拿自己和霍去病比,不但令人腹诽,还特喵的晦气! 封狼居胥,乃是武将最高荣耀,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霍去病死的早啊…… 虽说是病亡,但蓝昭还是不愿步其后尘。 当然,除了霍去病,自己老爹也是封狼居胥的一号人物。 不少部下借着蓝玉的话进行吹捧。 “世子年少有为,定能继承凉国公武风,成为咱们大明的霍去病!” 蓝玉喜笑颜开道:“说得好!当赏!” “昭儿,这帮兄弟可都是对你寄予厚望啊,以后等到你真正统军征战的时候,可千万别丢你老子的人!” “正好你也借着此次机会,好好跟老子学一学,是怎么打翻那帮畜生杂碎!” 蓝昭记得较为清楚。 史书上记载,洪武二十四年,蓝玉率兰州府卫所兵追杀逃寇祁者孙,遂之攻取西番罕东之地,但大多数史料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起初以为,可能是什么小规模战役,但这次调集的兵力并不少。 兰州卫及周边府县的卫所兵都被调动起来,约莫在三万人上下。 还特地下旨,让锦衣卫参与侦查情报。 蓝昭还在思索战事,蓝玉却对着他身边的美人给打量起来。 “小昭,这位是?” “你的准儿媳。” 凉国公府里,还有着一妻一妾,青梅和翠叶俩丫鬟也在翘首以盼。 蓝玉脸色僵硬。 去一趟四川,又带了个媳妇回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唐鸳很懂礼数,恭敬道:“民女拜见凉国公。” “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随后,蓝玉拉着宝贝儿子来到旁边,悄咪咪问道:“这女子哪来的,身家清白不?品性如何?” “丧夫带一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