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福蝶拿了根麻绳过来时,蓝昭便将麻绳甩到房梁上,并且打了个死结。 “凉国公,看好了哟,儿子给您表演个当场暴毙!” 二话不说,蓝昭直接将脑袋伸到绳套里面去。 双脚一蹬,脸色顿时变得涨红。 蓝玉和福蝶都看傻了。 蓝昭也给自己留了余地,还能艰难开口。 “爹,你信不信儿子不会被吊死?” 蓝玉直白地摇了摇头。 “不信。” “不信……你特喵的还不给老子松开绳子!真想让你凉国公绝后啊!” 见状,蓝玉气极反笑,随手拿了把利器就将绳子割断。 蓝昭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咳嗽着。 “咳咳咳……” 福蝶见公子这般模样,亦是忍不住捂嘴轻笑。 相伴已久,她很了解蓝昭的性子,不管怎么闹腾,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敢干出这种事,就肯定是做好了准备。 蓝玉无奈问道:“别人都恨不得建功立业,你倒是只会混吃等死!” 不知从何时开始,蓝玉发现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简直是活脱脱的一个混账畜生! 要是哪一日凉国公府没被他折腾点动静出来。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玩意把凉国公府给卖了…… 面对父亲的质问,蓝昭嘿嘿一笑。 “上阵杀敌哪有在应天吃喝玩乐舒服呀。” “而且,您老人家南征北战,不正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后辈,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么?” “反正本公子都是世袭罔替了,不建功立业也是凉国公的继承人。” 蓝玉嘴巴一张一合,无言以对。 “行行行,老子算是栽你手上了!” “但老子事先说好,你别在京城给我搞出什幺幺蛾子。” “否则……等老子回来,你半年都别想下床!” 撂下这番话,等于是蓝玉向蓝昭妥协了。 要是非逼着这混账随军同行,搞不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不如就丢在京城,还能安稳些。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不到傍晚,蓝昭在家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权贵圈子。 这让蓝玉在一些同僚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们的儿子,不是在读书,就是在经商,更有甚者在战事上也立下功劳。 唯独凉国公世子只知寻花问柳,前些日子还顶撞了国子监祭酒宋讷。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 “我蓝玉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杀的北元蛮子溃不成军。” “怎么就生了个这种完蛋玩意!” 身在军营时,蓝昭一直在为此长吁短叹。 一位随军参谋在身边路过。 此人原名徐承阳,父亲原是蓝玉麾下精锐,捕鱼儿海一战后战死,蓝玉便认其子为义子,赐姓为蓝。 曾经帮蓝玉出谋划策,后被其看中,认为义子,而且年纪和蓝昭也相仿。 蓝玉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承阳,这次你就别跟着平叛了,帮老子好好盯着昭儿!” “您是说……蓝昭世子?”蓝承阳满脸错愕。 “对!” “这……我怕是不行。” 蓝昭的臭名声在京城已经传遍,好在这家伙从不欺男霸女,可也绝非是个好伺候的主。 蓝玉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就这么定了!回来之后义父保你官升一级!” “但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义父可唯你是问!” “正好你们俩年纪差不多,相处起来,绝对不是问题!” 面对如同烫手山芋般的差事,蓝承阳只能哭笑不得的接受。 “那好,义父,明日我就去和世子会面。” 蓝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要是他真要胡作非为,你尽管可以叫自己的兄弟,动用一些粗暴手段。” 万一要是蓝昭在京城惹出其他麻烦。 自己又远在湖广,一时之间难以兼顾,必须有个人能兜底。 别等到凯旋班师,这小子已经蹲了大牢! …… 夜间,凉国公府。 蓝玉前往军营还没多久,估摸着今夜是回不来。 蓝昭就在院中,赏着月色,抱着美人,嘴里时不时的飚出几句荤诗出来。 逗得几个丫鬟脸色娇羞。 趁着其他丫鬟都去干活,福蝶一旁伺候倒酒,好奇道:“公子,这明明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您为何不愿意跟着国公爷前去啊?” 自从被蓝昭带回凉国公府,她便知道,这名蓝公子众人所见的纨绔。 “来!让本公子摸一下,本公子便告诉你原委!” 言语间,蓝昭便对福蝶上下其手,着实像个登徒子。 在这之后。 蓝昭的脸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他缓缓放下酒杯,语气沉重。 “据我所知,此次施南、忠建两地出现反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当地土司,不满朝廷对他们的限制,纠集近十万兵勇作乱。” “老爹即便再顺利,也得要两三个月才能办成此事,那么长时间都在外面统兵,要是家眷都跟着去战场了,陛下会怎么想?” 蓝昭根本不眷恋所谓的军功。 一来,蓝玉本身的军功就足以威震朝野,再怎么立功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二来,统兵时间长,朱元璋必起猜忌,留个世子在眼皮子底下,朱元璋也能够安心。 蓝昭主动将自己变成质子。 要是真带去了,朱元璋又该如何设想呢? 福蝶当即就领会其中意图,俏脸展露出笑颜。 “公子高明!” 与此同时,蓝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也传到了朱元璋和朱标的耳中。 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只能说蓝昭是个不孝子。 可放在凉国公府里,却是个天大的笑话。 “咱们大明国公之中,也只有凉国公蓝玉,生了个这么倒霉玩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