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凌远把奏折写好，让人速速送去宫中。 太监不敢怠慢，连忙把这消息告诉女帝。 女帝听说之后，嘴角露出微笑。 “凌远这小子，估计是要告你的状了。” “不过也是，你与凌远都是朕的心腹，怎好当众撕破脸？” 原来此时她面前，正站着徐统领。 徐统领低眉顺眼地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末将也是因为穷怕了，所以才操之过急。” “没等我把情况调查清楚，就匆匆去状告凌大人。” “末将有罪。” 说着，徐统领就要行礼。 女帝见状，轻挥玉手道： “这也不能全怪你。” “你的一番苦心，朕还是知道的。” 退朝之后，女帝自然不信徐统领的说辞，当即叫来随同凌远一起南下的千牛卫，对他们详细询问。 于是很快便知道内情。 凌远果然没有动盐税，只是拿了些银子，去安抚千牛卫，当做是奖赏。 事后还对外说，这都是她这位皇帝的恩典。 女帝知道后，心头立即生出怒意，就要找徐统领算账。 不过徐统领也不傻，他对凌远出手前，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不等女帝派人传唤，就主动上门认错。 他来了这么一手，女帝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罢了，等朕看完了凌远的奏折再说。” 她伸出玉手，拿起凌远的奏折。 但只是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几变。 “好你个凌远，你是在要挟朕吗？” 女帝一怒，即便是对凌远不满的徐统领，也瞬间惶恐。 跪地叩首道：“陛下息怒。” 女帝咬紧牙关，冷笑道： “呵呵，有凌远给朕添堵，朕哪里能不生气？” 说着，她一把将奏折扫落，正好掉在徐统领面前。 “你看看吧，这个凌远，居然敢威胁朕！” 徐统领大气都不敢喘，连忙拿起奏折，很快就读完了奏折的内容。 原来凌远在里面，居然提出要致仕。 “这小子，果然年轻气盛，我不过稍微弹劾他一下，他就受不了了！” 徐统领心中大喜。 “我本以为这小子不好对付，所以还准备了许多后手。” “现在看来，倒是用不上了！” 他连忙低头，遮掩住脸上的笑意。 口中快速说道：“陛下，凌大人或许是一时失言。” “您再等等，说不定凌大人自己就会后悔，来把这奏折追回。” 女帝闻言，脸上的冷意又加强几分。 “哼，这奏折一旦呈给朕，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吗？” “凌远这脾气，朕决不能忍！” 她回头，对着旁边伺候的高廉说道： “你这就出发，去凌府申斥凌远。” “让他闭门思过。” “至于致仕的事情……” 女帝犹豫片刻，然后重重拍桌：“朕不许！” 高廉丝毫不敢怠慢，连忙点头。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出发。” 不过他的心里，却有几分疑惑。 “陛下平日，可是喜怒不形于色。” “就算偶尔发怒，多半也是装装样子，是表演给大臣看的。” “怎么这一次，却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样？” “其他大臣遭受弹劾之后，上奏要求退休，这也不是稀奇事情啊。” 高廉摸不着头脑，一直低头思索这事情。 直到他到了凌府门外，这才惊醒过来。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高廉摇了摇头。 “虽然看起来，凌远是失去了圣眷，不过我还是先别怠慢他，等等看再说吧。” 高廉在凌远手上吃过大亏，现在也不敢贸然造次。 不过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见到凌远。 一个凌府下人拦住他： “高公公，我家公子在接待其他客人，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吧。” 高廉脸上的冷意一闪而逝，随后笑道： “没什么，我可以等一下的。” 但他心里，可是骂了起来。 “好你个凌远，我带着一番好心，你却这么怠慢我。” “好！等我回宫以后，看我怎么编排你！” 不过这倒是高廉误会了。 凌远不是有意怠慢，而是真的有客人来访。 客房中。 秦宁老脸上满是微笑，对着凌远点头道： “凌大人，你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出神入化。” “佩服，佩服！” 他一张嘴，马屁就跟不要钱一样。 凌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秦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宁笑了几声。 “这里就咱们俩人，凌远你就别装了。” “你少年成名，做官不过半年，就闯出这么大的名声，哪里可能真的想要辞官？” “你分明就是故意说要致仕，然后等着陛下挽留你。” “如此一来，那徐统领的弹劾，也就无所谓了。” 凌远没回答这句话，而是冷笑起来。 “没想到啊，我居然小瞧了秦大人。” 秦宁还以为，凌远是因为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意，所以才这么说。 他摇了摇头。 “凌大人，世上聪明人不少，能看穿你心思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就别夸我了。” 不过凌远却摇头。 “我刚才说小瞧了你，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感慨啊，你都这样了，在皇宫里居然还有死忠！” 秦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呃……凌远，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在宫中安插过人手？” 凌远走到近前，冷冷盯着秦宁。 “我前脚把奏折送出去，你后脚就上门，跟我说起此事。” “那我倒是请问了，你要是在皇宫中没有安排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消息？” 话音刚落，秦宁就冷汗直冒。 许久后才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凌远你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心细如发。” “也怪我自己，一听说你被弹劾，就兴高采烈，这才露出马脚。”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承认了。 凌远对此并不意外。 像秦宁这等奸臣，不跟宫里的太监勾结，那反而不正常。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以后我找个机会，拜托韩忠去查一下。” 这个念头，在凌远心中一闪而过。 随后他对着秦宁说道： “好了秦大人，你刚才说我是什么以退为进，这话还是别说了，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先走吧。” “免得让你府上的匈奴探子，看出什么端倪。” 谁知道秦宁听到这句，反而笑了起来。 “凌远你这就不知道了，我来你府上，那可是有理有据。” “谁让我把孙女，都送你府上来了呢？” 自从知道李诗诗跟秦横波早就认识，凌远心里，对秦横波的防备，就小了几分。 但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这女人有些棘手。 此时正好秦宁自己说起这事情，凌远连忙摆手： “行了，你别提这个了，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秦宁摇头。 “我要是把她带走了，以后可就没有好借口，再来你府上见你了。” 凌远一想，倒也没错。 于是只好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她在我府上住下。” 秦宁微微一笑；“如此就好。” “想来陛下派来找你的人，已经快要到了。” “我这就不多打扰，先去见我那孙女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