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帝的问话，不等凌远开口，秦宁一派的大臣们，就对他喊打喊杀。 “他能有什么话说？” “陛下无需多言，速速将他拉出去杀了！” 女帝脸色不太好看，抬起眼睛，目光扫过在场的大臣。 这些大臣的行为，其实就是不尊重女帝。 不过倒也难怪，虽然女帝早已坐稳皇位。 但这些大臣表面上不说话，心里肯定还会有些不满。 此时就不由自主的反应出来。 凌远见状，眼光一转，主动走了出来。 “此乃朝堂，陛下都还没有说话，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他义正严辞，反过来指责这些大臣。 一时之间，还真把他们吓唬住了。 片刻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明明是你有罪，怎么还敢大声说话？” 不过经过刚才一打岔，这些大臣的声势已经消散不少。 女帝这时终于开口。 “凌远，你给朕说说看，当日情况到底如何？” 凌远这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初入南州时面临的局势，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当日我若不立刻杀死秦安，就无法震慑南州官员。” “他们若不听话，微臣又如何能够赈灾？” “当日南州灾民，已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如果不立刻赈灾，那就要闹出大乱子。” “所以臣不得已之下，只能先杀了最不听话的秦安！” 听到这里，一位大臣嗤笑起来。 “区区灾民而已，又能闹出什么乱子？” “就算他们起兵造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语气中满是不屑。 凌远闻言，回头怒斥那位大臣。 “你是不是糊涂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大宣现在北有匈奴的压力，若是内部再出乱子，匈奴人闻讯南下，那么天下都会震动。” 那大臣闻言，脸色微变，有些挂不住脸色。 秦宁见状，立刻跨出一步。 他知道，不能让凌远继续说下去了。 从刚才进入大殿开始，就几乎是凌远一个人在表演，简直是舌战群儒。 如果放任不管，那么今天就算能把凌远治罪，也不可能给他太严重的处罚。 最多最多，也就是发配边疆。 而凌远实在是太年轻了！ “就算将他发配边疆，压制他十年二十年，等他以后回朝时，也不过三四十岁，还是年富力强。” “到时候他反攻倒算，我那些子孙还不全都完蛋？” “而且今日我几乎发动全部党羽，对着凌远发起进攻。” “最后却没有让他伤筋动骨，那么以后谁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秦宁心中，瞬间闪过这些念头。 眼神之中，也流露出对凌远的杀意。 “不行，今日他必须死！” “就算我亲自下场，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到此处，秦宁表面上反而愈发温和。 “陛下，臣有本要奏。” 女帝见状，微微点头。 “秦爱卿请说。” 秦宁先是冲着凌远微笑一下。 然后才悠然说道：“刚才凌大人所说，老臣也十分赞同。” “我大宣若是想要长治久安，必须要考虑民心。” “只是凌大人，当时你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选吧？” “将秦安看押起来，或者干脆拉出去游街，岂不是也能威吓县官，安抚百姓？” “所以凌大人的行为，仍有不可取之处。” 凌远听到这里，心中生出怒意。 当时都火烧眉毛了，谁还能想到这么多？ 何况自己不先杀秦安，就无法立威，没有立威，那些衙役怎么可能老实听自己的话！ 出事情的时候你们都躲在后边，等事情结束了，倒是跳出来对我找茬了。 凌远冷哼一声。 “那么秦大人的意思，我该当何罪呢？” 秦宁叹了口气。 “哎，我对凌大人也十分欣赏，但是国法如山，不能无视啊。” “所以还是请凌大人赴死，以成全国法的威严。” 说到这里，秦宁居然假模假样的挤出两滴眼泪。 “相信天下百姓，都会记住凌大人您的。” 言辞恳切，好像真是忧国忧民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秦大人，您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凌远看见他这副无耻的样子，干脆跟他撕破脸皮。 “我大宣的国法，早就被你们这样的人，践踏的不成样子了。” “结果到了我这儿，你给我长期高调来了是吧？” 眼看凌远就要破口大骂，女帝终于开口。 “凌远，此处乃是朝堂！” 既然女帝开口，凌远立刻退了一步。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刚才失礼了。” 而女帝几乎是跟他一唱一和，不等其他大臣插嘴，就立刻回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 “至于你在南州之事，其实朕也另外闻讯过了。” “来人，带王致远上殿！” 看到女帝给凌远递台阶，秦宁气的牙痒痒。 但是他也不敢出声打断女帝的话，于是只能在心中生气。 “哼，幸好这王致远也是我的人。” “只要他上殿后指责凌远，我看皇帝还怎么回护凌远这小子！” 想到此处，秦宁脸色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凌远。 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结果他这么一看，却发现凌远也在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也不知悔改！” 很快，王致远小跑上殿。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脸上的青肿已经消散大半，基本看不出来了。 不过他心里的气愤，却与日俱增。 “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秦宁居然对我不闻不问！” “反倒是陛下她经常召见我。” “既然如此，我还何必继续做秦宁的走狗？” “要知道，就算是当狗，那也是给皇帝当狗更香啊。” 王致远上殿之后，连看都不看秦宁一眼，直奔大殿中央，对着女帝三拜九叩。 “臣王致远叩见陛下。” 秦宁发现王致远不看自己，心中更是沉稳下来。 “他出京一趟，还真沉稳了不少。” “此时若是跟我眉来眼去，女帝或许会发现什么。” “他装作跟我不熟悉的样子，才更方便对凌远穷追猛打。” 这时，女帝开口问道：“王爱卿，南州之事，你可有什么了解吗？” 王致远先磕了个头，然后才起身说道： “陛下，臣确实有所耳闻。” “凌大人杀死秦安，完全是有理有据！”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