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率先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女子长相绝美,身材出挑,眉宇间,有着挥散不去的忧愁,怀里抱着一面琵琶,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二位大官人,这便是我望月楼的花魁王君儿。” 老鸨介绍道。 说话间,老鸨才发现,屋内只有凌远和孔璇,没有其他姑娘作陪,疑惑道:“二位大官人,其他姑娘呢?” “那些胭脂俗粉,不要也罢。”凌远故作嫌弃。 老鸨却面露难色,道:“可我这望月楼,只有一个花魁,你们却是两人。” 凌远直接无视了老鸨的为难,不耐烦的说道:“一个花魁又如何?兄弟不分彼此,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老鸨惊的瞪大了双眼,她在望月楼十几年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但一想到凌远以及他身边的人出手阔绰,即便再怎么为难,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最后只能很识趣的离开了。 走之前,老鸨还不忘心疼的看了一眼花魁: “君儿,你可得好生注意。” 花魁王君儿微微点头。 老鸨走后。 王君儿怯生生的看向凌远和孔璇,内心紧张不已。 “花魁果然名不虚传,长的甚是好看,来,弹首曲儿听听。”凌远右脚直接搭在桌上,摆出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 孔璇见状,也是有样学样。 花魁王君儿看到二人这般举止,原本紧张的她,更加慌乱。 但客人都吩咐下来了。 她只好照做。 轻移莲步走到一旁坐下,然后利用手中的琵琶,当众弹奏小曲儿。 曲声悠扬婉转。 凌远顺势闭上双眼认真聆听,他其实根本不懂琵琶曲,但为了附庸风雅,也只能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 不多时。 一曲弹奏完毕。 花魁王君儿缓缓起身,向二人见礼:“君儿献丑了,二位大官人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凌远很捧场的鼓起了掌。 旁边的孔璇后知后觉,十分敷衍的拍了拍手。 “来来来,过来坐,咱们好好聊聊。”凌远朝王君儿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虽然凌远并无坏心思,但是他的举动,落在王君儿眼里,就有些其他企图了,王君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然后,坐在了凌远腿上。 凌远懵了。 他是让王君儿坐旁边,可没让对方坐自己腿上。 孔璇见状,白了一眼凌远,眼神中充满了幽怨,心里暗暗想到,说什么查南州知府,其实就是来享乐的。 “那个,君儿姑娘,我是让你坐旁边,没让你坐我腿上!” 凌远一脸尴尬的说道。 听到这话,王君儿‘呀’了一声,俏脸通红,火速站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旁,低垂着头,不敢与凌远有眼神对视。 “君儿姑娘来望月楼多久了?” 凌远毫不在意尴尬的氛围,着手从王君儿这里套取线索。 王君儿还在因为刚才会错了意,做出了错误的举动而感到羞愧,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道: “小半年了。” “这望月楼平时很多达官贵人来吧?”凌远继续发问,表情漫不经心。 然而,王君儿却没有回应,猛然抬起头,看凌远的神情,透着疑惑,道:“大官人,你为何会问这些?” “随口一问。”凌远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王君儿见凌远态度散漫,也就没当回事,说道:“其实平日里,也有一些达官贵人到访。” “那南州知府可曾光顾过?” 凌远问道。 “您指的是裴平裴大人?”王君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裴大人心系百姓,不曾来过。” 闻听此言,凌远目光变得尖锐: “我只是提及南州知府,你为何能知道是裴平呢?” 在凌远看来,王君儿的言论,完全是戴帽子打伞,多此一举。 “这个” 王君儿被凌远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端倪。 “大官人,您为何对达官贵人到望月楼如此感兴趣?”王君儿作为望月楼花魁,看似柔弱,但见过的人多了,阅历方面,自然而然变得通透许多。 “你猜。”凌远玩味一笑。 王君儿陷入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充满忧郁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澈,道:“我想,大官人一定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吧。” “何以见得?”凌远嘴角微微扬起。 “君儿在望月楼已有半年,客人见到我,都不会像您这般淡定,方才君儿坐在您的腿上,大人没有任何冒犯之举,所以,君儿肯定,您就是钦差大人。” 王君儿的眼神越发肯定。 凌远被王君儿洞察力给惊到,表面依旧很散漫的说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我是钦差呢?还有,你就不怕我是裴平的人?” “感觉,大官人您即便装的再怎么像纨绔公子,但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却与您的举动大相径庭,而且,您一直在问达官贵人的事情,所以,君儿断定,您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绝无可能是知府裴平的人!” 王君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心思这般灵活,在望月楼当花魁,真是可惜了。”凌远摇头道,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见自己猜对了,王君儿放下手里的琵琶,直接跪在凌远面前,道: “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凌远和孔璇相视一眼,二人眼神中的神情,都有些惊讶。 “看来你猜对了,这望月楼,还真是有古怪。”孔璇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而凌远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田文静没有骗他,这望月楼背后的老板,极有可能是裴平。 “你起身说话。” 凌远微微抬手,示意王君儿起身。 待王君儿起身后,凌远问道:“既然你想让我为你做主,那你肯定有冤屈,你且如实说来!” “大人,小女本是清白人家,半年前被人强行掳到这望月楼,当了花魁。” 王君儿提及往事,眼中升起一层水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逼良为娼?” 凌远眉头一皱,问道:“何人所为?” “南州知府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