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女子被人非礼,会因为名节被毁,而寻死觅活,羞于见人。 而眼前的沐家大小姐,却是一脸的沉着冷静,甚至,连她都觉得事有蹊跷。 这份心智和思维,非常人所能比拟! 凌远心生敬佩,朝她拱手,谦虚说道:“沐小姐,在下是凌恒胞弟凌远,此次前来,就是专程找沐小姐了解当天发生的事情。” 面对询问,沐云懿一五一十讲出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京城的文人士子,隔三差五就会聚集起来,一起饮酒赋诗,沐云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女诸生,自然也受到邀请。 当天有不少文人士子到场,其中,也包括了凌远的兄长凌恒。 聚会持续到了晚上。 期间,沐云懿喝了不少酒,被人送到了厢房休息,然而,等到醒来之时,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便是凌远的兄长凌恒。 沐云懿正诧异之时,房门就被人强行踹开,京师知府带着十几名衙役闯了进来,以非礼女子的罪名,将凌恒给抓了起来。 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凌远可以确定,兄长被人诬陷了。 “这件事” 沐云懿还想表明自己的观点,却被沐贤直接打断: “懿儿,别再说了!” 护女心切的沐贤不想再听下去,出言制止沐云懿,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件事,对于沐家而言,是一件家丑之事,并不光彩。 “爹,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沐云懿看着一脸悲痛的父亲,撩起衣袖,露出洁白的藕臂,指着手臂上的一抹红点,说道:“我手腕上的守宫砂还在,凌公子的兄长并没有非礼我。” 听到这话,沐贤赶忙看向沐云懿的手腕,只见手腕上,明显有一抹鲜艳的红点。 “当年慈航师太亲自点的守宫砂果然还在。” 沐贤转悲为喜。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他脸上的喜悦就被疑惑取而代之:“那为何京师知府却说你被凌恒给。” “这也是我要与这位凌公子要谈的事情。”沐云懿看向凌远。 沐贤此刻也意识到事情有蹊跷,女儿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证明了被非礼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对凌远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凌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沐员外,您太见外了,吾兄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让令千金平白无故受此牵连,名声受损,应该是在下向你们二位道歉才是。” 凌远并未因刚才沐贤的态度而生气,相反,他理解沐贤的心情,换作任何人在得知自己闺女被人非礼,恐怕都无法保持冷静。 “既然这件事情是误会,那老夫就去府衙找知府解释清楚,别冤枉了好人。” 沐贤对凌远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当即表示,要去府衙找京师知府解释,让对方放人,还凌远兄长一个清白。 “爹,你去了也没用。”沐云懿制止道:“此事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错。”凌远点头赞同,分析道:“沐员外,你直接去解释,官府即便放了吾兄,罪名始终无法抹去,而且还会让外面的风言风语更盛,唯有查出幕后主使者,使得真相大白,才能让吾兄洗脱罪名,顺便还沐小姐一个清白!” 凌远一通分析,沐贤恍然大悟,用手连拍了几下脑门,道: “瞧我这脑子,怎么把事情给想的如此肤浅了呢。” 凌远转而看向沐云懿,道:“沐小姐,既然你与吾兄之间是误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查出透露消息的人,只有找到他,方能还原事情的真相,还请沐小姐帮忙,把当日在场的文人士子,都写在纸上,方便在下一一去查询!” “当天聚在一起的人很多,你逐一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沐云懿提醒道。 “吾兄遭人陷害,沐小姐名声受损,在下岂能坐视不理?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者!”凌远眼神中充满坚定,誓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沐贤被凌远那股认真劲所触动,当即表示:“凌大人,你尽可放心,沐某在京城还是有些人脉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凌某在此多谢沐员外了。” 凌远连忙拱手道谢,有沐贤出面帮忙,定能事半功倍,不过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他还不想这么快让沐贤出面。 “这幕后歹人,竟敢拿我闺女大做文章,查出来,我定要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沐贤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生平最恨宵小之辈,此事,害得他闺女名声受损,他岂能善罢甘休? 凌远和沐贤交谈的同时。 沐云懿凭借记忆,把当天在场之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交给凌远。 “当天在场的人很多,我写的都是在京城比较有名的文人雅士,剩下那些人,我并不认识,这份名单不全,还请凌公子勿要见怪。” 凌远接过写有大量名字的纸张,道:“沐小姐言重了,您和沐员外如此深明大义,还愿意出手帮忙,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岂敢奢求更多?” 虽然名单上的人并不齐全,但只要走访一圈,从别人那里再打听一下,很容易能把纸张上没记录的那些人给找出来。 拿到当日在场的人员名单,凌远动身离开了沐府,按照纸张上所写的名字,逐一上门拜访。 虽然独自一人明察暗访,费时费力,但目前而言,凌远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通过明察暗访的方式,抽丝剥茧,缩小范围,最后再筛选出可疑之人。 一整天下来。 凌远走访了十几户人家,结果却收效甚微。 唯一能够欣慰的是。 通过走访,他把沐云懿没记录在纸上的那些人给补充了上去。 是夜。 书房内。 凌远拿出沐云懿所写的名单,将走访过,且没有嫌疑的对象,在他们的名字上,用笔画上一个叉,而有嫌疑的人,则画上一个圆圈标注。 标注好一切,凌远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痴痴的盯着头顶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