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根壮就似懂非懂,一听胡来这样说就更糊涂了。 胡来与贾市长硬刚的结果是一败涂地,换句话说胡来已经出局了,再确切些讲,他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要怎么当炮灰呢? 根壮把心里的疑惑一讲,胡来苦笑着说道:“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现在虽然已经出局,可双方的斗争却还在继续,而且最后不管发生什么,后果都得由我来承担” 根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胡来,依然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胡来心里憋屈的厉害,自顾自的干了一杯说道:“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两张照片吗?那就是颗原子弹,而且还是颗蓄势待发的原子弹“ 瞬间……根壮似乎明白了。 那两张照片其中一张的内容是有关贾市长生活腐化的证据,也就是说胡来一方掌握了贾市长很多类似的证据,一旦扔出去无疑会像核弹爆炸一样引起轩然大波。 贾市长自然会受到波及,就算有人力保,想必结果也不会太好。 然而对方是不会就此投降的,肯定会报复。 人家肯定也掌握了胡来的一些黑资料,扔出去胡来肯定也同样是体无完肤。 仔细想想胡来是有多可悲呀! 当然了,贾市长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是被人当做傀儡。 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儿遭殃啊! 这也像是两个大国之间博弈,是不会面对面干一场的,而是要找“代理国” 双方利用各自的“代理国”间接的打一场、一决高下。 假如大国与大国之间正面交锋,那局面是很难控制的,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弄不好就会是另一场世界大战。 道理都是大同小异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很常见的。 根壮安慰胡来道:“老胡,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肯定会保你的” 胡来表情落寞的说道:“我与人家老贾不同,老贾与陆省长那是多少年的关系了,而我与金副省长连见都没见过,更谈不上有什么特殊关系了,能不遗余力保我吗?” 根壮立刻摆摆手说道:“老胡,你这样想就错了,假如不保你,那以后谁还会跟他们一条心啊?我看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你” 根壮刚一说完,胡来原本暗淡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突然猛的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根壮的肩膀。 这一下力道可不小,把根壮拍的身子一歪。 “老胡,你你……疯了” 胡来站在炕上紧紧的攥着拳头激动的自言自语道:“没错,我付出了这么多……他们要是不力保我,那以后谁还给他们卖命啊!” 说着,俯身猛的抓起酒瓶儿嘴对嘴的一口气把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根壮看着胡来这疯癫一般的举动呆住了。 胡来在喝光了半瓶儿闷倒驴后喘着粗气缓缓坐下了。 根壮这才小心试探着问道:“老老……胡,你你……这是怎么了?” 胡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兄弟,你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要说权力的诱惑真是无限大,就连唐宗宋祖那样的人物都抵挡不了。 真的是大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杀兄弑弟、斧声烛影、九子夺嫡…… 眼前的权力争夺虽然没有那么惨烈,但也是危机重重步步惊心,也许到了最后也会是血雨腥风…… 就眼下的局势来看,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那么谁又是胜利者呢? 根壮问胡来。 “老胡,你说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胡来想也没想说道:“两败俱伤” 根壮又追问道:“既然是两败俱伤那为什么还要争斗呢?” 胡来说道:“所有的斗争都是因为权利失衡,一方独大就会压迫另一方,而另一方就会反抗,这样就产生了斗争“ “反之也是一样的,只有双方权力处于均衡又或者是相互制衡的状态才会和平相处,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集体都是一样的” 根壮又追问道:“那现在这种局面权力怎么才能平衡啊?” 胡来干搓了把脸说道:“很简单,最后双方会找一个不相干、两头谁也不靠的人当市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过接下来双方还会用尽办法拉拢这个人,这个人一旦选择站队,双方的斗争又将继续” 胡来说完,又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就等着原子弹爆炸喽……” 其实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是绝大部分人都不在那个圈子里,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从来都不缺少争斗,也许有一天根壮也会身在其中。 根壮回到公司把情况对赵雅婷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没想到赵雅婷却并未感到惊讶,也许她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早就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当天根壮就给在靠山屯监督建设学校的驹子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公司。 驹子当天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根壮就把回迁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驹子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贾市长那边也没闲着,在政府礼堂举行一场隆重的回迁仪式。 市里的相关领导全部悉数参加,省里还派了代表,各大新闻媒体也都前来采访,但是唯独没有见到胡来的身影。 贾市长一身崭新的干部制服精神抖擞,在一众领导的簇拥下与省里派来的代表一同主席台就座。 台下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都是毛纺厂回迁居民,少说也得有四五百号。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胡来主持,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主持仪式的是贾市长的秘书。 仪式又或者是庆典这种活动都大同小异,无外乎就那么几个环节。 仪式上根壮自然是出尽了风头,各大媒体围着他争相采访。 就在仪式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进来十几个人,有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的,人人都穿着一身“干部服”,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手里还拎着黑色的皮质公文包。 一行人进了礼堂就径直向主席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