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一边调侃,一边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扫过张晓晓眼下淡淡的黑圈,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难道昨晚去偷鸡摸狗了不成?” 张晓晓的混沌思绪被这一席话猛然拉回现实,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娇憨:“哪有的事儿!我现在这不怀着孕嘛,孕妇总是容易感到疲倦,贪睡也是常情嘛。” 宋凝的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解:“你还真转了性子了,怎么就突然起这么早?我记得弟妹你以前可都是日上三竿才慵懒地掀开被窝的!” 张晓晓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公公傅旺年。 他的脸色似乎因这无意间的提及而微微泛起了不悦之色,这让张晓晓的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忐忑。 “安静!” 傅旺年猛然一拍桌子,厚重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谈笑风生,他眉头紧锁,威严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成何体统!没看到我和你妈在这里吗?这般大呼小叫,像话吗?” 这家伙,还真是擅长摆出一副家长的架势,宋凝挑了挑眉毛,双手环抱胸前,轻松地倚在门框上,似乎对接下来的一幕充满了期待,心中暗自嘀咕:但愿他能说出些有实质意义的东西,否则这一番表演可真是浪费表情了。 傅旺年故作庄重地清了清喉咙,从衣兜里缓缓掏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张,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他即将宣布的是关乎国家兴亡的重大决策。 “古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家有法律,家里自然也有规矩!看看你们近来的表现,作为这家的一家之主,我表示非常不满!因此,我根据你们的日常行为,特意制定了几条家规,打算贴在门上,以此为鉴!” “都给我仔细听着!” 随着傅旺年将那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第一条,作为傅家的儿媳妇,必须遵守早睡早起的作息规律!” “第二条,身为傅家的儿媳,务必遵循三从四德的传统,孝顺公婆,细心伺候……” “等等!” 宋凝及时打断了傅旺年,她伸出手指,点在纸上某个字上,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爸,您确定这是个‘必’字?我看着更像是‘心’字呢!”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个字上,笑音渐浓:“还有这个‘德’,您好像写成了‘得’?哈哈哈,真是太逗了!爸,如果真不会写这些字,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呢?还要张贴出去给人看笑话,您这创意也真是独树一帜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傅旺年的脸颊刹那间泛起了红晕,他未曾料到宋凝竟会对汉字如此精通。 抬头一看,宋凝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其他人虽努力抑制。 却也难掩嘴角的抽搐,整个场景既尴尬又好笑,充满了家庭生活中的小插曲与温馨。 傅旺年首次在儿媳宋凝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尴尬的场面让他颜面尽失,一怒之下,将手中那张承载着他心血却不幸沦为笑柄的稿纸用力揉成一团,怒斥道:“笑,笑什么笑!没看过老头子犯错吗?” 宋凝瞥见公公脸颊微红,额角青筋隐约可见,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即将溢出的笑意,但那双眸子里闪烁的调皮光芒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好吧,爸,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先把会议搁置一下?等您把那些‘不那么恰当’的地方修改好了我们再继续?” 她故意用了一个委婉的词语代替了“错别字”,以示对长辈的尊重,同时也想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 一旁的张晓晓望着宋凝那从容不迫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想紧跟其后离开这个略显压抑的氛围,又怕自己的离开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那个……爸、妈,我……我是不是也该先……先回去准备晚饭?”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眼睛不时向门口瞟去,仿佛随时准备逃离。 傅旺年此时心中怒火中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为了这场家庭会议,他特地从衣柜深处翻出了一件稍显正式的外套,尽管多年未穿,连褶皱都未来得及熨平。 想到这里,他愈发感到不值与恼火,大踏步冲回卧室,用力摔上了门,“砰”的一声响彻整个走廊,随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都回去吧,我自己处理!” “错别字是吧!好,我今天就一个个把它们变成金玉良言!” 傅旺年在心中暗暗发誓,决意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哪怕是儿媳,也不能小瞧了他这个老骨头的文采和决心。 而当宋凝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脑海中便自动回放起公公那些充满时代烙印的言论,那些关于古代礼教、男尊女卑的老调重弹,让她觉得既滑稽又无奈。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些老旧的思想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繁重的学业已经让她分身乏术,再加上家中时不时上演的这一幕幕闹剧,她只觉身心俱疲。瘫软在书桌旁,宋凝的目光落在那如小山般堆积的书籍上。 不由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膨胀到原来的两倍大了。 虽说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做最后的冲刺,但岁月匆匆,不再有少年时的那份敏锐和记忆力,每前进一步都似乎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不过,一想到丈夫傅昱学为了支持她的学业所做出的种种牺牲,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化为无穷的动力,如同电流激荡全身,激发了她的斗志。 “没什么能难倒我!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区书本还能成为阻碍吗?” 宋凝自我激励,振作起精神,握紧笔杆,再次投身于书海之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温暖而明亮,无需额外照明,宋凝拉开了窗帘,想让新鲜空气涌入,却意外被窗边一张突然出现的脸孔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笔也随之滑落在地。 “哎呀,吓死我了!” 她失声惊呼。 窗外,婆婆陶秀秀也是心有余悸,双手按胸,口中喃喃道:“我的老天爷啊,这也太惊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