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宋凝身上,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咀嚼着口中最后一块肉,甚至还满意地点点头:“嗯,真香!” “爸,你也尝过的,对吧!” 宋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完全不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所动。 言下之意,这一次,你真的是避无可避,非得站在我们这一边不可了! 谁让贪吃的你,也享用了那份不该属于我们的美味呢! 宋建设恍如从一场迷离梦境中骤然惊醒,嘴巴惊讶地张开,仿佛能吞下整个世界的震惊:“我说呢,怎么今天这餐饭吃得我心底直犯嘀咕!原来你们这对姐妹花,心机深沉的程度,加起来足足能绕地球跑上一圈,还绰绰有余啊!” “而且还是些歪歪扭扭的心眼子!” 沈嫦云心中顿时如坠冰窟,凉意透骨:“小凝,你倒是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要偷程嫂子家的猪啊!她那可是出了名的泼辣难缠,你们怎么还敢偷了之后还给宰了!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要知道,一头猪的价值,对于这个勤劳却依旧清贫的家庭来说。 即便是他们夜以继日地劳作,哪怕累得眼睛昏花,双手磨出了血泡,也是赔不起的天文数字啊! 宋凝轻轻翻了个白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对程嫂子这样的人。 如果不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厉害,她是不会有所收敛的:“谁让她总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拿走咱们家的鸡和菜呢。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刻的宋建设,早已将方才吃肉时的那份满足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伸出食指,恨铁不成钢地连连点着宋凝,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带着几分绝望:“宋凝啊宋凝,你这是要把为父往绝路上推啊!” 气氛突然微妙地转换,大嫂冯笑梅捏着筷子,犹豫地夹起碗中那色泽诱人的猪肉片。 眼神中满是留恋与不舍:“这……我是该大胆尝一尝,还是忍痛割爱,算了呢?” 宋建设撇了撇嘴,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嘲与讽刺:“吃吧!有现成的肉在眼前,干嘛不吃!又不是吃了这顿,下一顿就得饿肚子!别想那么多,吃就是了!” 冯笑梅似乎完全丧失了对美食的抵抗力。 笑眯眯地将肉片送入唇齿之间,心满意足地回应道:“好嘞,爸,您说得对!” “嘿,真香啊!” 她由衷地赞叹。 看着儿媳这番天真无邪的模样,宋建设既好气又好笑。 他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口中喃喃自语:“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么我们家的老大,就偏偏娶了这么个心宽体胖的媳妇回来!真是要让我这把老骨头气得够呛!” 宋凝则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模样。 她缓缓饮尽碗底最后一滴清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悠悠然地站起身来:“其他的我也不强求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安安静静地闭上嘴,回房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将来若是有人提起这事,你也得立场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 “否则,咱们一家的脸面可就要被你一个人丢光了,要知道,父亲欠下的债,做女儿的自然要一力承担,你懂这个道理吧?” 宋建设被这赤裸裸的威胁直击心窝,他素来爱面子。 此时除了闭嘴,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毕竟,吃了人家的肉,嘴上总是要软一些的! “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到底!” 他无奈地抛下这句话。 屋外,情况已经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左邻右舍的村民们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纷纷围拢过来,凑热闹的心思一览无余。 有的人手捧瓜子,边嚼边议论;有的则端着自家的半碗剩粥,急匆匆加入围观大军。 那些与程嫂子关系亲近的村民已经开始替她打抱不平。 纷纷议论,素来本分的宋家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他们平时看上去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怎么会做出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 舆论越是沸腾,宋凝的神情却越发沉稳,她冷静地指挥着众人收拾掉其他人用餐后留下的碗筷,唯独留下了那只油迹斑斑的空碗和一小碟残余的榨菜,随即施施然踱步回房,站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自我欣赏。 嗯,尽管昨晚睡得晚,但睡眠质量不错,面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红润有光泽了! 很好,准备好了!那就让我们开门迎战,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吧! 绿色的大门在一阵老旧木板的吱嘎抗议中缓缓敞开。 仿佛是久未开启的秘密之门,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程嫂子的声音早已因连续的责骂变得沙哑。 她的言辞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疲惫,村民们围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程嫂子的支持与对事态的不满。 “可不是嘛!老宋家的闺女,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做出这等没教养的事情来!简直是把咱们村的脸都丢尽了!” 一位穿着蓝布衫的老汉摇着头,眼中满是失望。 “哎,这话没错!家长的行为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看这情况,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西灵村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不觉得脸上无光呢!” 旁边一个端着簸箕的大婶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咦?门终于开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扇半开的大门。 程嫂子闻声猛地转头,她的双眼如同猎鹰般锐利。 话语里满是讥讽与不快:“哟!我还以为你们一家子不只手脚不干净,连耳朵也跟着犯浑了呢!门半天不开,难道是心里有鬼,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的声音穿透清晨的宁静,引来一阵阵议论。 宋凝,那个被众人议论的中心人物,从门缝中懒散地探出身子。 她伸了个惬意的懒腰,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随后打了个悠长的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道:“婶子,一大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我一直以为咱们西灵村的人都是心地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