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想起这事也是惊魂未定,所以他并没注意到荣笙此刻错愕至极的表情。 他摩挲着下巴,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说来也怪,关押他的大牢在刑部最里间,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来。” 回忆着今早在牢房周围查到的细节,他又道,“那牢房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我想救他出去的一定是个高手,或者会一些秘术能掩人耳目。” “秘术?” 荣笙神色终于归于平缓,她听着侍卫的分析,内心更加确定李玉京是被赤丹人救走的。 因为和巴图木的两次交手,荣笙已经猜到那些黑魔族秘术已经渗透到了皇族。 所以,赤丹人为何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从大祯的牢狱中救李玉京? 难道李玉京对于黑魔族或者赤丹皇族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苦苦思考着,可还没想到结果,就被前方行刑官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荣笙闻声回过神,顾不得再想,将视线死死盯着前方跪着的一排犯人。 而那瑞香也恰巧在靠近荣笙的一侧。 这会儿,刽子手们听到行刑官的指令,纷纷蓄力,举起手中锋利的大刀。 那刀刃寒气逼人,在这即将入冬的季节,让在场所有百姓看着都不寒而栗。 所有刽子手纷纷就位到相应的位置。 荣笙盯着位于瑞香身后,那个长满络腮胡的刽子手的一举一动。 就在其作势举刀砍下去的瞬间,荣笙立马双指轻弹,将两枚细小的沙砾迅速射向那刽子手持刀的手肘。 别看这些沙砾细小,却因为带了云风诀的力道而变得不一般。 它们如两根尖锐的刺,迅速穿透刽子手手臂的肌肉骨骼,直达经络。 “哎呀,痛死我了!!” 果然,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大胡子刽子手痛呼一声,紧接着双手就没来由地泄了力。 他手掌中被紧握的骇人大刀随之掉落。 与此同时,那锋锐无比的刀片生生擦过瑞香的肩头落发。 发梢被削断的同时,瑞香也近乎精神崩溃。 她虽然被铁链绑住了手脚,却似疯了般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啊,不要,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各位官爷,不要杀我!” 她近乎嘶吼,表情狰狞至极,身体时而疯狂跳跃,时而又栽倒在地拼了命地挣扎。 嘴里还一直喊着“民女冤枉,不要杀我”的话。 可由于她脸上的肌肉颤抖得厉害,那用于伪装的半张人皮霎那间从其脸上扯下,而那个假的“孕肚”也掉落出来。 这个场景让坐在下方的行刑官瞬时愣怔在当场。 因为此刻位于他正对面,发疯的罪妇“荣锦”,确是另外一人假扮的。 这还是他从官十载以来,第一次遇到这般荒唐的场面。 “竟然是竟然是替身” 他一个趔趄倒在椅子上,心头涌上各种权衡利弊。 若要此刻暂停行刑,那之后又该如何跟圣上交代呢 况且今早已经逃了一个犯人,若此事再捅到圣上那里,这失察的罪责一旦降下来,轻则罚俸贬官,重则自己整个家族都有可能被逐出京城。 他思来想去,面色越来越凝重。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将这替身斩了,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有人,稍安勿躁!” 行刑官心里终于有了定夺后对着人声鼎沸的现场大喊一声,周围的人随之都闭上了嘴。 他见周围已经恢复安静,回头继续冷眼看着在地上疯狂打滚的瑞香,对一旁的侍卫道:“把这罪妇荣锦给本官控制住,死到临头还要扰乱刑场,真是罪该万死!” “是,大人!” 几个侍卫得令后,当即将瑞香硬生生按回原位,刽子手也重新换了个人上来。 “真是可恶!” 荣笙死死瞪着那行刑官自私的嘴脸,满眼厌恶。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这行刑官怕自己担责,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换囚这种事都要蒙混过去。 她气得双手握拳,正要想办法救下瑞香。 忽然,刑场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且慢!” 荣笙以及其他民众都循声看去,只见宋玄霖坐于马背,身姿挺拔,目光凛冽。 他一边朝行刑官驶来,一边抽出匕首朝瑞香身后的刽子手射去。 那名刽子手吓得瞬间跪在地上。 而这会儿,宋玄霖已翻身下马,走到了行刑官的面前。 “大人莫不是眼瞎,这犯人的脸都没看清就要行刑吗?” 行刑官见是明王来了,骇得嘴角一抽,忙不迭地离开席位对着宋玄霖弯下腰:“下官不知是明王殿下来此,还请殿下恕罪。” “本王在问你话。” 宋玄霖对于行刑官请的姿势视而不见,他的神色威严又冷厉,让人忍不住侧目,“这犯人是荣锦吗,嗯?” 行刑官一听宋玄霖的话音,当即汗如雨下,内心更是叫苦不迭。 他暗骂了一声“倒霉”,随后赶紧躬身解释:“属下今早因为李玉京逃脱的事十分困扰,所以一时失察,还请明王殿下恕罪,饶了下官这次!” “哼,这次算你走运,倘若再发现你如此大意,本王定会和父皇禀报,撤了你的官职滚回你的老家去!” “是是是!” 行刑官声音越发颤抖,整个头几乎都要磕在地上,“明王殿下教训的是,下官这就终止行刑,立马回去调查换囚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