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柳灵一股脑接收了这么多信息,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当她听到荣笙第一次直呼侯爷名讳时,还是有些惊讶:“您的意思是,之后您不会再管侯爷和夫人了吗?” “哼,我为何要管曾经害死庆雅公主的凶手。” 荣笙直起身子,眸中之色就如屋内光线一般幽暗:“五年前,是吕氏害死庆雅公主,而后荣德信也对她唯一的女儿不管不顾,以至其险些丧命。” “现在侯府即将走向衰败,这其实都是他们自找的,包括那荣锦!” 荣笙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给柳灵一次又一次的触动。 她并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 她从小病弱,得庆雅公主照拂收入侯府照料才捡回一条命。 庆雅公主不幸去世后,郡主曾经被侯爷和夫人冷落,甚至病入膏肓也无人问津。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就算庆雅公主去世前曾交代明月轩所有人保护好郡主,却终究难以做到。 她见到病榻上面如死灰的郡主,也曾一度忧心落泪。 不过好在得上天眷顾,如今郡主不仅病愈,而且不再懦弱,有了真正郡主的样子。 想必庆雅公主看到如今的郡主也一定很欣慰 “郡主,您不必和柳灵解释,柳灵和明月轩其他下人都曾在公主面前保证过,我们誓死都要跟随郡主!” 柳灵激动地小脸泛红:“公主对我们恩重如山,不管郡主最后做何抉择,我们都会忠心耿耿地跟着郡主的!” 荣笙还从未在见过柳灵如此认真地发誓,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那个” 荣笙面色僵硬了片刻,这才把要说的话想起来:“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有些凶险,不过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好,我定会保你们周全,不会被侯府的灾祸波及。” 柳灵随即继续信誓旦旦地应着,却不巧在低头时,看到那女子已经昏睡在地。 “哎郡主,你看她怎么了?” 荣笙见此第一时间将那女子手腕抬起把脉,片刻后她才道:“许是好不容易饱餐一顿,神志放松下来便睡着了。” “看她这样子应该还没有及笄,这么小就被家里卖掉真是命苦。” 柳灵联想起小时候,自己重病时被她娘亲手扔出家门的场景,不由得潸然泪下:“郡主,之后我们将这女子也一并带走吧!” “她自是不能跟着白白送死,不过我还需要她的帮助。” 话音落下,荣笙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插在了女子的面部经络上。 “她湿邪入体,导致神志不清,如今还得将她治好才行。” 说着,她抬手运功,将温热的能量输送进其体内。 又过了大半个中午,本来潮湿阴冷的柴房已被荣笙精纯的能量烘干。 柳灵靠坐在一旁,瞌睡得头差点没挨上地。 而荣笙此刻已忘却饥饿,聚精会神地为那女子医治。 直到汗水将里衣浸湿,荣笙才终于收回手。 感受到周围温差的变化,柳灵“阿嚏”一声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来到荣笙身边,看着地上已是面色红润的女子,不禁眼中一喜:“郡主,你好厉害,这女子现在的气色确实好转了不少!” 荣笙则擦了擦下颌滑下的汗珠,再次拿过女子的手腕搭脉。 片刻后她满意地将女子手腕放下,这才回柳灵道:“她醒来之后,应该就是个正常人了。” 柳灵一听竟觉得有些神奇,她开始眨巴着大眼睛目光仿佛长在了那女子的眼皮上。 也不知是有所感应还是到时辰了。 那女子的眼皮在柳灵惊奇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抖动着,最后终于缓缓抬起,眸中此前的空洞也消失不见。 “我这是在哪” 女子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澄澈的双眸打量着周围。 最后她将视线落在面前的主仆二人身上。 “你们是谁” “姑娘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 那女子揉了揉发痛的后脑勺,这才将自己的身世想起来。 不过她只记得自己被家里的老爹卖给了牙婆,之后的记忆又有些模糊。 “难道最后是把我卖到了这里?” 女子抬眸又看了眼荣笙和柳灵的穿着。 素锦华服,金饰灼目。 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从小过得清苦,在市井吃百家饭长大,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有一些。 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她立刻跪到荣笙脚下大声道:“多谢小姐救了奴婢!” 荣笙也没料到这女子意识刚恢复就能反应如此迅速,看来也是个机灵的。 “姑娘快起,对我不必行大礼,”荣笙弯下腰将女子扶起来,“只是怜惜姑娘苦命,不知你是否有名字?” “奴婢的爹娘没给奴婢起名字” “是这样啊”荣笙倒是能理解,她思忖了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唤你瑞香好了。” “瑞香,瑞祥,这个名字好啊!”还不等那女子开口,柳灵就先感叹上了,“瑞香,你以后跟着我们可不用再吃苦了哦!” 荣笙还不知柳灵如此自来熟,她浅笑道:“瑞香,接下来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小姐对瑞香有救命之恩,瑞香定万死不辞!” “瑞香,这里是荣国侯府,而我现在的身份是永安郡主。”荣笙言简意赅地说着,“你被卖到这里并不是来当婢女的。” “奴婢不当婢女还能做什么?”瑞香十分不解,“除了侍候人,别的奴婢也不会啊。” “实不相瞒,这侯府的二小姐荣锦即将被斩,侯府主母吕氏将你买来,就是因为你长得像那二小姐。” “呃,郡主的意思是” 荣笙见瑞香仿佛猜到了答案,便直截了当道:“自然是让你替荣锦去死。” “什么!” 瑞香吓得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奴婢虽出身卑微,但还不想平白无故地去死,求郡主救救奴婢。” “瑞香不要怕。”荣笙将瑞香扶起来安慰道,“接下来,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能保住性命。” “郡主说的可真?”瑞香擦了擦眼泪道。 “那是自然,你且再忍耐几日,待到行刑那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