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陆跃忽然没忍住笑出声来,全然不顾自己还在荣国侯府门口:“倘若日后王爷和郡主喜结良缘,那这功劳必定有我陆跃一份!” 兴致勃勃地抓起缰绳,陆跃开心得仿佛自己就要成亲了:“不行,我现在就要想好该向王爷要什么赏赐,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他一路欢快地回程,很快便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京都的秋总归是寒凉些。 那次雁环宫的寿宴距今已有半月,而卫妃娘娘的身子始终不瘟不火。 终日卧在榻上,手中火炉离不开半刻。 皇上本是想等卫妃大好,然后再举行贵妃的册封仪式。 也恰逢卫荀打了一场空前胜仗,难得回京一趟,就一起封了赏。 这是何等光宗耀祖的殊荣。 倘若一切如期举行,那放眼京城,便没有一个世家大族能超越卫家在朝堂的地位。 只可惜卫妃伤了元气,到现在太医都建议不宜外出走动,而卫荀也不能长期待在京中。 皇上思来想去,决定先赏了卫荀,然后让其尽快回南境镇守才稳妥。 这日早朝,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齐聚。 皇帝龙袍加身,头顶贵冠,神色庄严而又不失亲和。 “卫卿长期镇守南境,忠诚勇猛,才智双全,屡立战功,为大祯的安定立下汗马功劳。”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卫荀,眸中尽是赞赏之色:“这次景安王叛变,卫卿又明察秋毫,不辞辛苦,力歼叛军,朕心甚慰。” 话音落下,皇上眼神缓缓落在了一旁的高公公身上。 高公公立马恭敬上前,摊开谕旨。 面对众臣肃声宣告:“大将军卫荀,英勇善战,为国家之安宁付诸汗马功劳,今赐将军黄金万两,良田百顷,以及绫罗锦缎百匹,钦此。” “卫将军,接旨吧。”高公公笑眯眯地来到卫荀身前,将圣旨举到其面前。 卫荀抬起头,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金色圣旨,正要双手接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殿内正进行的一切。 “咳咳咳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夏衍之夏太尉正三步一颤地走向大殿中央,声音沙哑却厚重:“皇上,恕老臣近日受了风寒,来迟了。” “夏太尉近日操劳过度,身体抱恙,昨日差人来告假朕已经应允,今日又来上朝难道是有要事禀告朕?” “回皇上,事关朝廷安定,大祯安危,老臣不得不拖着病体亲自来报。” “哦?”皇上一听蹙起眉,“到底是何事?” 夏太尉站定在卫荀身边,二人视线相对,卫荀竟从其眼中看到了刺骨的寒光。 心里疑惑间,就听到夏太尉徐徐开口。 “回禀皇上,老臣前几日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实,”夏太尉说到这里侧头看向卫荀,语气十分不善,“是有关卫将军的。” 卫荀听了更是惊异,只见夏太尉瞪了他一眼,然后朝身后喊道:“带上来!” 众大臣一听,全都好奇地看向门口。 只见侍卫带着一人信步来到大殿之上。 卫荀也同样诧异地回头,可当他看清侍卫身后那人的脸时,却没忍住喊出了声:“杜胜!” 杜胜是卫荀的副将之一,常年伴卫荀左右。 这次与南岳国的大战,也是他和卫荀的默契配合,才能一举杀敌。 可以说,他是卫荀在军中最信任的人了。 而此时,杜胜却对卫荀的召唤充耳不闻,他满脸冰冷地走到殿中央,重重跪在地上。 在卫荀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杜胜和夏太尉交换了个眼神。 随后,杜胜面向圣上大声道:“回禀皇上,事到如今,卑职不得不说了。” 他斩钉截铁地指着一旁卫荀的鼻子道:“从打败南岳到雁环山捉拿景安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卫荀和南岳串通好的,就是为了得到南岳的支持,再联合起来意图大祯的江山。” 整个大殿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只留有杜胜掷地有声的控诉:“而那景安王,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障眼法而已,南岳为了能让卫家更受皇上的器重,不惜将央赞将军的命都搭上了!” “一派胡言!” 卫荀听了杜胜义正言辞了半天,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他看着昔日的军中亲信,自己的左膀右臂,神色既苍凉又愤恨:“杜胜,我卫荀这些年对你如同自家亲弟,如今你却诬陷我至此,你究竟是何居心?” “哼!”杜胜满脸讽刺,“自家亲弟?” 他没有理会卫荀,再次拱手面向皇上:“皇上,卫荀这些年在南境,将本该下发给将士们的军饷尽数克扣,弟兄们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卖力地上阵杀敌,包括卑职在内,都被他用家人性命胁迫,所以无一人敢说出事实。” 皇上端坐于龙椅,听着杜胜笃定的一番说辞,表情带着一丝怀疑:“杜胜,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直视着杜胜,眼中尽是威严:“诬陷朝廷忠臣可当死罪,你说得这些必须拿出证据才行。” 杜胜一听,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回禀皇上,卑职从南岳蛰伏到京城,就是在等这一天,等夏大人将卑职的家人解救出来,才敢在这大殿之上,揭露卫荀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