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本未曾想如此轻松便夺取玉索门,是想陈寄去玉索门摸一下虚实,压一压索峰,再图打算。此刻他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喜出望外。 陈洪急忙命人接进总坛来,对索峰好言安慰,又以索峰之命宣慰玉索门门人弟子,告之曰:凡以后所采玉石进项,折算银钱后,三成全部分给玉索门弟子。并将索峰一家接入黄河门总坛,给与阔宅豪屋,巨量银钱。索峰看着啼哭的妻子此时转危为安,转泣为笑。虽然已知自己受了骗,再者形势已然容不得自己,索峰只得安生下来。 玉索门弟子本是皆抱怨掌门人索峰窝囊,一遇到事情便失了理智。又见黄河门对一众玉索门弟子未加诛戮,又施恩惠。原来索峰在时,也不过只拿一成分给弟子们。故此玉索门大势已定,诸弟子倒也没有甚多抵抗。自然,也有十余名玉索门弟子不愿入黄河门,偷偷结伙远走而去。 经历此事,陈洪一日在宴席之间,不住夸奖陈裕,并当众宣布收陈裕为螟蛉义子。从此陈裕陡然而贵。又过了三年,陈裕武功大进,已得陈洪真传,早已超陈青多矣。 这几年陈裕跟着陈洪占据晋西至湟水之间诸多渡口,声威大震,实力大增。而大宋在西北甘陕晋一带,控制不力,黄河门便成为了诸方势力的拉拢对象。陈洪在西夏、襄阳王等诸多势力之间辗转,长袖善舞,黄河门的日子过的潇洒之极。 只有一件事令陈洪放心不下,便是未来儿子承继门长之事。 陈洪见陈青确不是练武之材,而陈裕忠心耿耿,万事皆以门长号令为从,便将自己独门心法“黄河九曲”功法在传授陈青的同时,也开始传授给陈裕。而陈裕果不负陈洪之望,除了为黄河门办事干脆利落兢兢业业屡立奇功之外,始终刻苦练功,丝毫不辍。单论武功而言,在黄河门已然除门长陈洪及陈洪四位师弟之外,已然跻身黄河门十八太保之列,位列第十八位。 却说陈裕追赶房书安等,见一众僧人,押着两辆马车赶路,早已看出乃是少林僧众。他心下也不敢过份逼迫。他向玉引和尚出手,本就是试探一下这些少林僧众的武功。 见玉引轻飘飘便已躲过,陈裕便喝令陈济:“闪退一旁!” 陈济辈分上随时陈裕的叔父,可是不管是在黄河门的地位还是威严,都不如陈裕,反而是陈裕的属下。 陈济望着陈裕冷峻的眼神,乖乖的撤身归队。陈寄觉得陈济这几年觉得陈裕的眼神,越来越像门长陈洪,陈裕的行事也越来越像陈洪。 陈裕九节鞭外观看起来与寻常兵器无差,实乃是按“黄河九曲”功法而打造的独门兵器。他一鞭向玉引击出,本可以连续催动九股力道,令九节鞭可以跟随敌方的身法追打。 此时他却陡然而收势,冲着少林僧众道:“原来是诸位少林高僧前辈来到三晋!多有失礼!”继而抱拳道:“不敢请教各位高僧法号!不过到了三晋大地,如蒙诸位高僧不弃,我黄河门倒是愿意尽些地主之谊!” 还未待对方搭话,他便转而道:“只是今天黄河门与这房大脑袋之间的过节,我黄河门与少林寺并无想干。还请诸位高僧早些赶路去吧,我保诸位此去一路畅通!”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少林寺庇护房书安等人的话,那在三晋大地,黄河门说不得要为难少林寺。 此时房书安跳出来骂道:“陈裕!你住口!少在这放你娘的狗臭嘟噜屁!我房书安这辈子是头一次见到你!我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与你黄河门八竿子打不着边!你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策反我寨中二寨主半赤蜂王典,想要吞并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寨。我与你有何过节!你就是看上我八宝叠云峰了!” 想到这里,房书安想拉一拉夏侯仁做自己的护身符,便义愤填膺地加了一句:“你还看上了九云庵!九云庵主人不在家,你就将九云庵一把火给少了!连那九云庵的两个小道童也都被你们杀了!坏事做绝,小心你不得好死!” 房书安越说越气愤,一边说一边偷眼瞄着夏侯仁。 果然夏侯仁听到房书安说这陈裕将九云庵烧杀一空之际,目光如电,便如着火一般瞪着陈裕! 房书安心下暗暗高兴,心说:“行了,差不多了,再让黄家二鬼等一会儿再拱一把火儿!我就靠着这峨眉山的夏侯剑客和少林寺秃驴们躲过这一劫了。”不住的给黄荣江黄荣海使眼色。 黄荣江黄荣海太了解房书安了,俩人早已会意。 黄荣江插口道:“陈裕!无耻之徒!你半个月前就偷偷带人来到我大寨之侧,埋伏下来。叠云峰山脚下,有个老崔头。你们就住在老崔头家,把老崔头家吃干抹净,还把老崔头推到狼牙涧里。临了最后,还把老崔头家里搞得到处都是黄的白的,臭不可当。老崔头的儿子偷偷跑到我们寨里诉苦,我们本是想为老崔头出气的。不想你更恶毒无比,到叠云峰竟然是来抢我们的大寨。” 房书安心说:“嘻嘻,这老崔头三年前都已经死了,我这追命鬼二弟说话比我还跑风。” 那陈裕一下子听蒙了,心说都是些什么事啊! 陈裕刚把眼神扫向黄荣江,还未开口说话,那边索命鬼黄荣海早就截住了他的嘴:“陈裕!我兄弟几人为了活命,也干过些坏事。但那都是偷个鸡,摘别人几个瓜,摸别人几个枣的事。没办法,为了活命嘛。我见过坏的,没见过你这么坏的!老崔头家过一道梁,是老魏头家。老魏头无儿无女,和一个五十多岁的齐寡妇,两个人凑合搭伙过日子,你!陈裕!到老魏头家去打听我叠云峰大寨的情况!竟然兽性大发,逼迫老魏头到我寨中去踅摸底细。而你自己钻到齐寡妇屋里去待了两天不出来!” 陈裕又臊又气,心说这三个鬼都是什么货色啊!脏水上来就往身上泼,瞎话张嘴就滔滔不绝,损透了脚底板了! 陈裕刚想张嘴,又被黄荣海用话给堵了回去:“你不是人!原来我都觉着半赤蜂王典是坨屎,早都想把他赶出去叠云峰了。但是我大哥房书安宅心仁厚啊!当年见他王典身受重伤,是我大哥将他背入大寨,救活他一命。还给了他一个二寨主的位置。那王典当初对我大哥是不住的磕头,一直磕了一百二十八个响头,便磕头便说以后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我大哥的再生之情。如今可倒好,这坨屎被你吃了!背叛辜负了我大哥不说,还将八宝叠云峰送给了你这条狗!” 房书安心说:“得!我三弟索命鬼嘴上更没边儿。那齐寡妇分明是老魏头的儿媳妇,才四十岁出头。老魏头儿子生病死了,老魏头撮合将齐寡妇嫁给了寨中的一个兄弟。得!还是三弟你主持的婚礼。哎呀,不过我这三弟说到半赤蜂王典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这小子!白眼狼,当初不是我救他一命,他早已经死在荒野喂了野狗了!” 陈裕再也忍耐不住,那冷峻的目光逼视黄荣海。 黄荣海丝毫不惧,摇着脑袋刚想再编词说下去。 陈裕早已经怒火中烧,九节鞭如蛇吐信,一道直线飞向黄荣海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