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曜先将纸取下，罗琳打了初稿，两人开始画了。没有临本，只凭借罗琳的记忆，和自己上辈子的经历。画出来的东西不说是以假乱真，那也是毫不相干。 最终的成品连罗琳都沉默了，是那幅画的样子，构图，但是又感觉完全不像。 可怜的季冥殇还不知道这些，他和苏梦阳再次来到了这些寺庙中，今天也是如往常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场景。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雾，照在了古寺的青石板上。一群虔诚的信徒已经跪拜在大殿之前，他们双手合十，目光如炬，口中念念有词。此起彼伏的祈祷声汇聚成一股力量，仿佛能穿透云层，直达西天似的。 一些信徒们纷纷前来献上自己的供品。有人带来了鲜花，有人带来了水果，更有甚者带来的是钱财，金银珠宝。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狂热，仿佛要通过这些物质的奉献，让自己的灵魂也得到净化。 两人默默退到边上，却只看见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寺庙的一处禅房内，一位信徒跪在佛像前，冷汗直流，泪流满面地忏悔着自己的罪过。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身躯不断颤抖，随后干脆卧在了地上，浑身抽搐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双手合十。似乎也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相信佛祖会给予他救赎的模样。 苏梦阳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有些发毛。 “季兄，我怎么感觉他们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用他说，季冥殇也看出来了。 “这人怎么跟吸了一样，拜佛也上瘾？” 两人不敢在这里多待，就往中间走去，可越到中间，苏梦阳的鼻子就越不舒服。 “啊湫——” 尤其是靠近中间那座大香炉鼎的时候，苏梦阳竟然直接反胃的呕吐起来。 季冥殇也没好到哪儿去，只一瞬间，愉悦，不安，愤怒的情绪全部一股脑涌了上来，他一把推开了苏梦阳。 “走，这香炉有问题！” 苏梦阳好不容易才拉着季冥殇远离了这个香炉，他的鼻子这才好受了些。季冥殇的那些情绪也像潮水一般缓缓退去，浑身被冷汗打湿，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空虚之感。 苏梦阳看向了季冥殇，发现他眼眶泛红。 “季兄，你眼睛红了。” 到这儿，季冥殇也就明白了，八成是那香有问题，作用大概就是能让人上瘾。 “娘的，那香炉里的香居然能调动人的情绪，还有致幻的效果的效果。真该死啊！” 苏梦阳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昨日我等在财神庙，我的鼻子也不是很舒服，而且郡主跟你一样，眼眶泛红。不过没有今日这么严重。” “这么看来，整个青州城所有的寺庙都用了这种东西，才会导致百姓不顾生计，前来求神拜佛。” “不对呀，为什么我除了鼻子不舒服就没什么异常，昨日你和罗小姐也没有？” 季冥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昨天我和琳儿有一段时间是在高处。至于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本来就没什么情绪，勾也勾不起来。很显然，这里的剂量放大了。” 为了验证猜测，季冥殇又只好花了十钱买了一束香，打算拿回去研究一下。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别处买了些。 “看样子，这些都是一种东西了。” 霍府 “霍老曾言不喜王刺史等人，晚辈求教，此是何原因？” 胡蝶借着来看望的名义，在相互客套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问起了问题。 “唉，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来看我都不白来呀。” 霍罡打趣了几句，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又灌了一口酒，摆了摆手。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确看不上那两个货，那俩什么玩意儿？这俩货从一道刃开始就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开始玩猫腻。 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从每件事里都能抠出点好处来，捞了些好处。大错也不犯，贪小便宜没断。 这几年又搞出来一个什么夜市？听说去那里的都是富人。这个我也反对过，但是没成。青州更应该注重的是边防，跟敌国长安隔得不远，不提防敌国，还搞个夜市出来，这不胡闹吗！ 唉…… 我一个司马能干什么，我还能带人宰了他们不成？再加上也的确没犯什么大事，老子也就懒得见他们了，只等他们任期一到自己滚蛋。” 胡蝶眉头皱起，“霍老，那青州城里那些寺庙？” “果然，你们也发现了那些地方。从老夫被贬青州起，这些寺庙就开始出现了。之前也没人在意，只是后来这些地方越来越红火，青州城的各种寺庙也层出不穷。 直到前两年那两个货上任，就开始有百姓反应，家里的人把所有的余钱都用来供奉给寺庙。老夫也被人查过，可就是一直没什么消息，也怀疑过那两个货，结果发现貌似真的和他们无关。” 胡蝶若有所思，霍罡呵呵笑道：“你想查就查吧，我真希望你能查出点什么来，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晚辈还有事情要查，就先告退了。” 另外一边，画完画的罗琳和赵曜也走访了一些百姓家。 其中大部分人表示后悔：“也知道不该拿家里所有的余钱去拜佛求神，但就是忍不住，一有闲钱就去了。” “虽然花了钱，但的确灵验。” 尤其是王大虎家里，此时的王大虎并不在家，想来应该在御史台。 这王大虎的家里也并不算富裕，甚至看来是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 院中只有一个老妪，罗琳想到那应该就是王大虎的母亲了。不过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不寻常。 只见，从门里进来一眼就能看到正堂里供奉的佛像。 王大虎的母亲正跪在佛前，虔诚祈祷。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 一进门，罗琳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