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阵雷声响彻天际。 凌霄子蓦地睁开眼。 “砰砰砰——” “师傅!” 凌霄子赶忙开门,却见是满脸泪花头发凌乱的徒儿。 “怎么了?” “师傅,我爹娘来了,又不见了!”元曦大哭着说。 “快进来!”凌霄子将她拉进屋内,为她倒了杯温水。 “别急,慢慢和师傅说。” 元曦抽抽搭搭:“方才我听到爹娘的声音了。我睁开眼时也隐隐约约见到他们的身影,一阵雷声过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我甚至没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会不会是做梦?” 元曦摇摇头:“不会,师傅,不会的,一定是爹娘来了,怎会来了又消失?” 说话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闪电横过天际。 接着,道道闪电攀上天际,如同条条巨龙,将黑夜映得亮如白昼;声声雷鸣如同来自地狱恶鬼的咆哮,响彻大地。 与之伴随的还有从街道上出来的尖叫声和孩童的啼哭声。 唯独没有雨声。 凌霄子心下一凛。 “不好!快去皇陵!” 凌云子和清元也已惊醒,元曦顾不得抹眼泪,就和师傅一同往门外狂奔。 “清慧怎么办?”清元拎着揉眼睛的清慧。 元曦咬咬牙。 “带上,我带,师兄快去追师傅。” 她牵着清慧的手赶紧往外跑。 马车上,不知是尚不知事,还是因为天性冷静,清慧却不太害怕,反倒是元曦有些不自觉多想。 若说前段时间的冬雷异象是小小试探,那么今夜的雷鸣电闪却不下雨,若是没猜错,就是阵法启动的前兆了。 还有爹娘那一晃而过的身影,只怕西陵人要提前施祭天之术,可分明不是爹娘忌日,现下祭天,莫非是狗急跳墙? 元曦不敢想,只希望马车快快疾驰到皇陵。 马车到达皇陵时,皇陵门口的驻兵却不知已去了何方,就连日夜诵经的和尚也都不在此处。 这四下无人却让几人心下更不安。 几人疾步走向祭坛,远远的,元曦看见祭台前有个黑色身影,他的身前还有两道若隐若现的魂魄。 “爹爹,娘亲!”元曦松开清慧。 “嗬。”从黑袍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冷哼。 他身前的两道魂魄抬起头,见一年轻姑娘手提两把长剑朝他们奔来,先是惊愕,再是疑惑,最后变为浓浓的惊喜。 “是囡囡吗?”温婉女子率先问出口,“真的是囡囡啊,已经长这么大了,娘亲怎会没认出囡囡呢?” 她一旁的伟岸男子也微微怔愣,忽而又惊喜万分。 他们想要上前,却被黑袍中的人往后一扯,连连倒退,身上的锁链若隐若现。 “爹爹,娘亲!” 元曦心痛不已,爹娘可是她心目中最伟大的盖世英雄! 她再也忍不得,提起七星剑一跃而起。 那黑袍中人正要再次冷哼,却被她挥出的七星剑闪中一道剑气。 黑袍人脸上的白色面具瞬间裂开,露出一张双眸狭长、下巴微尖的脸。 “臭丫头。”黑袍人咬牙切齿将锁链再次拉回,方骞夫妇几近倒地。 “若是你想刺,便往我这儿刺吧,反正你若是想杀我,先消散的是你爹娘。”黑袍人阴恻恻道。 元曦眯了眯眼,耻笑道:“你们西陵人如此无能,竟还要用亡灵做挡箭牌?” 黑袍人哈哈大笑:“我不是田中,我不介意你用激将法激我,只要能赢,别说亡灵,什么东西我都能用一用。” 元曦这才明了,父母的出现不是为了行祭天之术,而是为了牵制她。 她心下暗恨,眼中一直盯着父母身上的锁链。 若是不能将锁链斩断,爹娘便只能一直受制,而她也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凌霄子几人也已来到她身后。 这般情况早在他们商议范围内,故而他们见到黑袍人时却没有多慌乱,只是他身前两道被锁链缚住的两道魂魄打乱了些许计划。 “清虚,莫慌。” 凌霄子低声道。 元曦摇摇头,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她身上的双剑若隐若现闪着锋芒。 天空突然劈过一道惊雷,凌霄子厉呵一声“起!” 元曦腾空而起,提起双剑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一扯锁链,冷哼一声:“不管你父母了……” 他话未落音,元曦却已如幽灵般跳至他身后,朝他甩出一道定身符。 黑袍人愣怔片刻后反应过来,扯出嘴角笑:“区区定身符……” 他正欲念咒,凌霄子和凌云子却突然闪到他的身侧。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牢牢将他罩住。 元曦也不再耽搁,提起双剑往锁链挥去。 “咔哒——”锁链应声断裂。 清元将方骞夫妇带着往后退,元曦则持双剑与黑袍人对峙,凌霄子和凌云子分别站在黑袍人左右两侧。 “你如何能斩断缚魂链?”黑袍人似是难以置信。 元曦嗤笑一声却不答他。 说起来,还得多亏那日她在太平岭的“多管闲事”,若是没有遇到顾蓁,就要在此处为这根链子神伤了。 这怎么不算好人有好报呢? 她不想同他废话,既然已护住爹娘,便可依计划行事了。 “师傅,动手——” 凌霄子颔首,和凌云子一起念起咒。 密网越收越紧,直至将黑袍人勒成肉粽。 与此同时元曦也在施着火狱诀。 黑袍人已十分辛苦,肉体被勒得不成人型,内里还燃着熊熊烈火,额角已是大汗淋漓,然他口中念词却未停歇。 元曦知晓此人必然也是不用结印便可作法的,遂又朝他丢了张符纸。 黑袍人瞳仁一缩,似是十分震惊,忽而眼中又满是愤怒,像是在怒骂她卑鄙。 “谁说斗法一定得用多么厉害的咒术?你若无需结印也可掐诀,那我便将你嘴封了就好。” 没错,元曦丢出的是道派最微不足道的闭口符。 其实这一招也可以对付她,只是许多修道之人觉得自己道行高深,并不屑用小小符纸。 像黑袍人这种自视甚高的,更是没想过。 “只要能赢,我什么都能用一用。多谢你今日教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她最爱用的法子。 黑袍人瞬间绝望,他不只是输在法术,他的法术根本没有施展空间,就已经倒在她的谋略之下。 “你若是不甘心死在这小小符纸上,那你将怨气撒在你口中的‘田中’身上好了,是他教会我将丝线化为密网,你今日之死,他功不可没,若是下了地狱,你可得谢谢他呀,高桥。” 她话语轻柔。 黑袍人一脸不可置信,不知是不敢信她所言,还是不敢信她知晓他的身份。 “不对,你们都没机会下地狱。” 元曦双剑一挥,黑袍人瞬间倒地,萦绕在他身上的黑雾也霎时消散。 “修的邪派,连魂魄都是黑的。幸好消散了,否则也要成邪灵。”凌云子叹道。 “无碍,七星剑可斩邪灵。” 元曦淡淡。